陆见微:“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有这工夫,不如让大家伙儿见识见识你口中的丑闻。”
众人齐齐点头。
是啊是啊,快点说丑闻是什么!
赵献讥讽:“赫连征,你莫不是随意扯了什么借口,想掩盖自己的罪行?”
“宗门不是严禁蛊术吗?为什么你还饲养虫子?”郎野大刀拍得哐啷响,“有什么话你就说,磨磨唧唧的烦死了。”
尹随也道:“若蛊虫只是误会,还请宗主尽快澄清。”
“赫连征,你还跟以前一样小家子气。”骆衔山说话毫不留情。
楼轻衣:“利落些,别叫旁人看轻了逍遥宗宗主。”
只有谢同疏没说话,但他不说话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其余长老与赫连征虽立场一致,此时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因为连他们都不知道“丑闻”到底指什么。
赫连征环视殿内各人神情,叹道:“想必诸位听过我宗二十多年前的蛊虫之乱,自那以后,门内便严禁蛊术。”
“二十多年前,蛊虫之乱的始作俑者不是死了?”赵献脸上尽显讥诮,“你不要告诉我,这只蛊皇跟二十多年前的那个蛊师有关。”
对于这个时间,赵献记忆犹新。
当年擎天殿的九级武王,不知为何与逍遥宗的桓武王在望月城大战,两人同归于尽后,逍遥宗便又发生蛊虫之乱,紧接着赫连征成为新任宗主。
擎天殿想查清真相,经过抽丝剥茧,发现这两件事发生后,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赫连征。
他们本想去逍遥宗问个究竟,怎料一个桓武王死了,竟又突兀出现一个九级武王。
擎天殿唯一的九级老祖已然殒命,逍遥宗还有九级武王坐镇,他们注定不敌。
但疑云一直笼罩在擎天殿。
这些年来,逍遥宗逐渐成为天下第一大宗,擎天殿再也没有诞生出一个九级武王,不复当年荣光。
也因此,擎天殿对逍遥宗一直心怀警惕。
赫连征苦笑:“还真叫赵长老说中了,的确与她有关。”
“她不是死了吗?”郎野惊问,“你说跟她有关是什么意思?”
赫连雪垂首,眼里满是失望和讽刺,隐在桌案下的手紧紧绞在一起。
他竟真的打算让母亲再当一次替罪羊。
尹随神色渐厉:“你当年没有杀她?”
“我以为自己杀了。”赫连征目露愧疚,“可盟主令消息传来后,我才发觉不对劲,便亲自去调查,才发现……”
“发现什么?”郎野急忙问。
“发现当年她是用感知蛊迷惑了我,让我以为我已经刺穿她的心脏,她也掉落悬崖。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没死!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藏在宗门内,通过蛊虫向外界传递信息。她与庄文卿沆瀣一气,就是为了搅乱中原武林,并因为心存怨恨,将所有事情嫁祸给逍遥宗。”
众人:“……”
“你们也知道,我与她,曾有过一段情,我还亲自教她说中原话,学中原字,她模仿我的笔迹易如反掌。”
郎野胸口起伏不定,红着眼睛道:“她现在在哪?!”
其余四位也紧紧盯着赫连征。
“我察觉后,便将她锁在山洞中。”赫连征往下迈了一个台阶,“诸位若不信,不妨随我一道前去。”
陆见微:“赫连宗主,你的话前后矛盾,适才还说不知信件之事,现在又说有人模仿了你的笔迹。”
“信确实不是我写的,方才说不知,就是不愿提及这个丑闻。”
“异族在宗门生乱,对宗门而言应该只能算是无妄之灾,丑闻作何解释?”
“个中缘由,不妨等见到她之后再说。”
他急切地想要用阿木烟吸引众人注意,陆见微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既然那位蛊师没死,为何非要留在逍遥宗?”
赫连征:“因为她想偷我的血。”
“你是九级武王,谁能近你身?被取了血竟丝毫不知?”赵献直觉哪里不对。
大抵是因为他本就不信赫连征。
赫连征:“她用了感知蛊。”
“既如此,你又是如何发现她的?”
“我突破到九级武王。”赫连征眸色深冷,“感知蛊还没强大到能完全屏蔽九级武王。”
赵献冷哼:“我看你就是在找补,若真如此,你早就能感应到藏在宗门的蛊师,哪里还用等到盟主令消息传来?更何况,贵宗可是还有一位九级武王。”
“赵长老,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她躲在弃峰之上,我缘何能想到再去探寻一番?”赫连征解释,“那位老祖多年来一直闭关,从不过问宗门之事。”
赵献起身拂袖:“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蛊师,能瞒过贵宗这么多高手。”
“诸位,请。”赫连征踏下台阶,礼节依旧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