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算什么明白人?”赫连征像是被激怒,眼眶蓦地发红,“他就是恨不得自己的徒弟是桓蒙和谢同疏!他不过是要面子罢了!”
尹随摇头叹息:“可你师父不止一次与老宗主说过,他的徒弟天赋卓绝,就是心思敏感,顾虑太多,若是能敞开一些心胸,或有可能抵达宗师之境。”
“你骗我!他根本就看不上我,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他早就死了,你们怎么胡编乱造都行,反正我不信!”
陆见微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愤恨和不甘不像是演的。
这些话,他恐怕已经在心里憋很久了。
但一个筹谋多年的角色,不可能轻易就被人激怒。
他在拖延时间。
玉石阵启动不易,他在等待时机。
陆见微不由弯了弯唇,实在抱歉,恐怕他再也等不到阵法启动的机会了。
方才在他们进入山洞时,裴知就已经推演出玉石阵的破解之法。
赫连征把高手精英引上弃峰,一是为了拿阿木烟当替罪羊,二是为了给自己铺一条后路。
现在他的替罪羊和蛊皇计划都以失败告终,只剩下最后一个宗门大阵。
那些听令的逍遥宗弟子,以及隐藏在暗处的傀儡杀手,就是阵法的牺牲品。
只是现在阵法能不能启动,由她说了算。
陆见微把玩落在她掌心的傀儡蛊蛊皇,打断他们关于“师父”的对话。
“谢长老,当年桓蒙之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谢同疏这个人,看似冷漠无情,实则心如明镜,从客栈擂场混乱时的表现来看,他是一个较为顾全大局的人,这个大局指的是“逍遥宗”。
找他为突破口,是因为她对他最熟,而这样的人也最有可能吐露真相。
谢同疏反问:“赫连征方才说你手里有阴阳蛊,是真的?”
“是。”陆见微坦然回道,“所以你无需顾虑。”
谢同疏颔首:“好。”
“谢同疏,什么阴阳蛊?”郎野不解,“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你可不要做蠢事。”
尹随:“阴阳蛊是蛊皇之皇,可以压制世间其余蛊皇,既可杀人,也可解天下奇毒。”
“压制其余蛊皇?也就是说——”楼轻衣猛地看向陆见微,“当真如此?”
陆见微笑道:“不是说逍遥宗严禁蛊术?看来谢长老和尹长老对蛊术颇有研究。”
阴阳蛊可不是轻易就能知晓的。
谢同疏言简意赅:“我一直在找。”
“我打听过。”尹随不遑多让。
其余三杰:“……”
“谢长老,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陆见微说。
谢同疏:“桓家兄嫂之死的确与我有关,有人让我给他们下毒。”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令人惊悚的话。
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
尹随苦笑:“我也下了毒。”
“还有我。”郎野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一步。
楼轻衣:“毒也有我的一份。”
骆衔山:“还有我。”
众人:???
这估计是他们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场面了。
万聪一张圆脸已经盛不下更多的惊讶,他直直瞪着五位长老,忍不住说出众人的心声。
“你们真会玩啊。”
陆见微:“我见到我家裴知时,他正好身携五种毒素。”
五人:“……”
其余人:“……”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没有。
郎野神情激动:“你、你是……”
“你是桓蒙之子?!”赫连征声音盖住郎野,满脸不可置信,“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