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惊喜(三)
周慕贞用不是很相信的眼神盯着赵骁,挑起柳叶眉:“这些牌子都是很有名的国外奢牌,怎么不贵?包包和珠宝加在一起到底花了多少钱嘛?”她攀住赵骁的胳膊,又摇又晃地追问他。
赵骁确实不知道那些牌子是啥样的品牌,只是觉得包包摆在架子上特别好看,而且那些店里的装潢看上去也很顺眼,他就按着妻子平日的穿衣风格在店员的推荐下买了几个。最贵的一个包是六千多,最便宜的在一千左右,这几个包加起来还不到两万块。
那天买完包后他从商场出来,看到隔壁商店外墙上的橱窗里挂着女郎戴着钻石项链的画报,忽然间想起他和妻子结婚时简陋至极的情景。
没酒席,没三金,他喜欢的人就这么委屈地嫁给了一穷二白的他。那时的他,什么都给不了喜欢的人。
他只有一颗真心,但在她家人的眼里,这颗心比杂草还廉价。有时他也惶恐,身无分文的他,不被家人在意的他,真的能给周慕贞带来幸福吗?
赵骁从小就是个可怜的人,出生后生母大出血死了,下葬没几天亲爹在村里人的介绍下娶了新的女人。
那个女人很快就怀孕,生了龙凤胎。日子长了,赵骁就和这一家四口格格不入,当然他们一家四口也就这么将赵骁忘到了脑后勺。
无依无靠的赵骁如野草般顺利长大,幸好无灾无难。长大后去县城里帮工,也开始挣钱了,那个女人就开始打赵骁的主意,想将娘家侄女嫁给他。
赵骁对那个家,从未有过归属感,更不会任凭那个女人摆弄。更何况那时的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喜欢周慕贞,想结婚的人也只有她。
周慕贞从小就长得漂亮,成年后引得十里八方前来说媒。渐渐地,她家里人心思就开始活络,想将她嫁到县城里去。
在女方彩礼人均五百的年代,他们随口开出了两千块的彩礼。这一下倒是吓退了不少人。
赵骁是个有毅力有拼劲的人,他喜欢周慕贞,想娶她。就开始拼命攒彩礼钱,好不容易赚满两千后想去周家提亲。
但这笔钱却在提亲前一晚不翼而飞。赵骁知道肯定是那个女人的手笔,年少热血的他,提刀逼她吐钱出来。
多年来沉默内敛的脾性下是一股狼崽子般的狠劲吓坏了赵家一家四口。
在生死面前,那个女人很快就把钱吐了出来,而他永远袖手旁观的亲爹,将他扫地出门。
就这样,他如愿娶到了他爱的人。同时他也茕茕独立,一无所有。
年少的赵骁和周慕贞彼此喜欢,但两千块钱的彩礼无法满足周父周母的胃口,他们奇货可居,坐地涨价。
赵骁实在是拿不出周父周母要的钱。
周慕贞从小闷吞性子软弱,从来不敢违抗周父周母的话,顺从是她出生后学会的第一件事。
看到赵骁被父母刁难的时候,她在婚事上莫名升起勇气,罕见地与父母分庭抗礼。
那是懦弱的周慕贞做过最勇敢的事情。
第76章 惊喜(四)
因为彩礼的问题,赵骁和周父周母一直僵持着。
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周慕贞拉着赵骁找了他们村的大队长帮忙,由大队长出面,周父周母这才消停下来,他们的婚事也在大队长的支持下顺利结成。
自然,他们的结合并没有得到双方长辈的祝福,更不用说会有长辈出面为他们操持婚礼酒席。
他们虽然有名义上的双亲,但形同虚设。
赵骁和周慕贞结婚的时候,浑身上下仅有二三百块钱,他的所有钱全部成为了彩礼,而彩礼则被周父周母把持住,一分一毫都没有给到周慕贞,当然,也没有给她一分一毫嫁妆。
他们两个在一起后,成了村子里家家户户告诫子女只有得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才是美满婚姻的反面教材。
在村子里他们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于是,赵骁憋着一股气带着周慕贞离开老家来到大城市打工。那时他发誓,他一定会出人头地,他一定会让妻子过上好日子。
他会让嘲讽他们的人好好看着,他们是怎么在大城市里立足,并且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当年两兜空空的他,背井离乡出来打工,妻子毫无怨言地一直跟着他,照顾他,陪他一起吃了很多苦。
后来当钱挣得越来越多后,生活也过得稍稍宽绰时,慢慢地他却忘了这一遭,他完全忘记了当初的他发誓一定会把聘礼酒席给妻子补上。
可惜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事业上,完全忽视了妻子。
妻子也从来不提这些事,始终是默默地陪伴他。
那些记忆让赵骁心里五味杂陈,他顺着橱窗画报的方向,提着购物袋以及行李箱进了旁边的珠宝店,在柜台上挑选了很久,才看中这一款钻石珠宝。
这套珠宝里的主钻在重量、净度、颜色及切工上,属实上乘,定价也偏高。
港元换算成人民币后,金额很大。
珠宝被店员从库房取出,她戴着手套捧着珠宝,放在赵骁眼前。
天花板上射灯明亮的光线透过无色的钻石,如星辰般闪耀,流光溢彩。他看到第一眼后就觉得妻子戴上它肯定会很漂亮,没过多思考他当场买下。
当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即便这套珠宝的金额会让他无法承担,他还是会选择买下,送给妻子。
赵骁盯着礼盒里的珠宝,眼神渐渐深邃。
周慕贞窝在赵骁怀里边仔细打量钻石,边见他没反应便重新问了下。
赵骁微怔后很快回神,弯着唇角状似无奈,深邃的眼神顷刻平和,他打着哈哈没跟周慕贞说具体的价格,只含糊着比了个手势六。
他不想说得具体的原因是因为妻子以前太过于节俭,经常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他劝她也没用,说多后眼睛就变红眼波泛光,当下的他哪敢再说。时间长了他也懒得唠叨便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