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之暴富人生 第39节(2 / 2)

    这种诘问总会在她最幸福的时刻盘旋在她脑子里,她有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闲了,总想些有的没的干嘛。

    可那些不安的、恐慌的情绪,像是落在心底的一道阴影,它盘桓着,游荡着,跳跃着。让她内心充满了无措,就像是在暴风雨中行驶的帆船,总担心着会被哪朵浪花所翻覆。

    赵骁对周慕贞的情绪总是敏感的,他迅速察觉到她突然间低落的情绪,温声询问:“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周慕贞垂下眼眸,蹙着眉头,浓密的长睫下是一道淡淡的影,眼睑轻轻翕动,她缓缓启唇道:“没事。”

    赵骁好像笑了一下,周慕贞靠在他的胸口上,感受到他胸腔微微起伏着。

    “嘴巴都瘪成那样了,还说没有。”赵骁低头轻笑,在妻子颈窝处落下一吻,哄着她道:“跟我说说呗。”

    眼前人是她最贴心的爱人,而心底里的纠葛是她遗落的久远的伤痕。这种违和又矛盾的情绪,无以言表。周慕贞抿紧嘴唇,竟无从说起。

    第79章 惊喜(八)

    镜子里的周慕贞,柳眉微蹙,沉默时嘴角向下。委屈的模样让赵骁看得有些心疼,他更加用力地搂抱住怀里的人。

    静默的氛围包围着他们。

    半晌后,周慕贞轻咬嘴唇,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赵骁......你觉得,人是会变的吗?”

    赵骁不知其所以然,他认真思考后,给出了一个答案。

    “会变。”

    周慕贞抬眼望向镜子里的赵骁,“怎么变?”像是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她的语气有些许硬。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惹得赵骁笑出声,他举起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周慕贞的腮肉,搞怪地捏了下,语气轻快不失亲昵:“你说怎么变啊,当然是顺应形势的变啊。”

    周慕贞将脸别开,远离了赵骁作乱的手,眼睛紧盯住镜子里的赵骁:“那你会变吗?变成一个和现在截然不同的人?”

    赵骁嘴角噙着笑,神态自然,下颌还时不时摩挲着她的发顶:“我?或许会吧。”

    周慕贞听到答复,一时微微怔住,当下不知作出什么表情,默默重复这赵骁说的话:“或许会吧。”

    赵骁像是没发觉周慕贞的不自然,明亮的星眸浸满了柔光,他缓缓地表述:“人这一生,就像是一条向前奔涌的河流,随着地形的走势或涓流或湍流。可无论是缓是急,都是不受自己把控。在这般境遇下,就只能改变自己,让自己去适应它,并兼容它。”

    “或许,这不叫改变,而是必经过程。”他握着周慕贞的双肩,将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她的面,声音温柔又认真:“但在你面前,我将永远始终如一。”

    赵骁是最清楚自己在这些年里,自洽了多少规则,磨平了多少棱角,才能在盐城有一立足之地。他和以前相比确实改变了很多,无论是眼界,思维逻辑,还是待人处事,都有着翻天覆地的差别。

    但是在爱人面前,他永远都是她最初所认识的那个赵骁。他可以用一生去保证!

    周慕贞凝视着赵骁,自然能看到他眼神里的赤诚和清澈,是那样的动人,如一汪温泉,炙热滚烫。她不是木头,她是能感受到的。

    时间静静流逝,四周寂静。周慕贞悄悄错开视线,微微偏头,眼神没有着落地望着虚空。白净的脸庞上,神情清淡。

    赵骁的回复让她思绪万千。在不长不短一瞬间,她好像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盐城的秋来得悄无声息,白日里气温变化幅度较小,但是天光比往日里暗的较快。

    暮色四合,徐徐清风吹进室内,空气里气流流动。

    不知为何,周慕贞后背起了一层薄汗,手心也开始发热。

    她略微挣扎了下,想立起身子。

    但赵骁抱她更紧了,精瘦的胳膊缠在她腰间,双手相缚。

    周慕贞动作微顿,几番犹豫后,搭在赵骁腕部的手缓缓放下,她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

    温热的呼吸气声,洒在周慕贞的耳畔。

    她抬眼看镜子里相拥在一起的他们,脖颈交缠,爱人亲密无间。

    这是天下所有相爱的人最普遍的姿势。

    第80章 惊喜(九)

    周慕贞轻抿唇角,年轻时的他们,真的很相爱啊。

    那么多年里,赵骁在商海里起起伏伏,纸醉金迷,但她从不怀疑赵骁会生出二心,便是如此缘故。

    可最终却走到相看无语的地步,这是周慕贞心底永远都过不去的坎儿。

    周慕贞惧怕她自己还会重蹈覆辙,但她更怕的是眼前的美好幸福会成为触之即破的彩色泡泡,转眼间化为一片虚无。

    她有些厌烦此刻她心底涌起的复杂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

    诚然,她清晰地知道,自己面对赵骁时,爱恨皆有。

    她爱他,亦怨他。

    爱的是赵骁,怨的是三十年后的赵骁。

    她始终无法忘怀的是,三十年后的赵骁,他那熟悉的眉眼满是陌生的光,那光是那么冰冷,刺痛,隔阂。

    倘若她不曾得到过美好,便也不会知道她熬过的岁月是那么漫长。那些不被人所知的苦涩,那些无可诉说的酸楚,那些闷刀子割肉的时间,全都化作白日焰火,烧尽了昔日美好,只剩下一捧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