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包裹时,取货单他们自己拿着了,不另行邮寄,所以苏婷也不清楚有没有到。不过从首都寄到榕市,急件也就一周左右,榕市到沪市还近一些,这都一周半了,怎么都该到了。
苏婷说:“明天去邮电局看看吧。”
贺东川点头:“行。”
因为明天事情多,所以这天晚上夫妻俩早早就睡了。
周日贺焱不用上学,苏婷就没定闹钟,起得比平时晚,七点多才睁开眼。当时外面天已经亮了,床的另一边也冰凉的,贺东川早就起来了。
穿好衣服出去,桌上果然摆着早饭,但摸着还有温度,显然贺东川回来没多久。
念头刚闪过,他就从浴室里出来了,问道:“醒了?”
“嗯,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六点半左右,出去转了圈,买了点早饭,你赶紧刷牙洗脸,我去叫孩子们起床。”
苏婷应了声,进浴室洗脸刷牙。
知道今天能出去玩,兄妹俩都挺期待,起床时没怎么闹腾,八点不到,他们就吃完早饭,下楼准备出门了。
下去时正碰上张艳萍,看到贺东川手上提着蛇皮袋,惊讶问:“你们拿那么多东西要去干嘛?”
“去市里邮电局拿东西。”苏婷回答说。
“你们刚搬过来的就有人寄东西啊?”
“是我们来之前自己寄的,一些行李。”
张艳萍恍然:“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一路小心。”
苏婷笑笑,让两个孩子跟她挥手道别。
走出招待所,苏婷就看到了停在外面的军用吉普,看贺东川走过去,就知道这车是他打申请借来的,带着俩孩子坐上车。
贺焱六岁以前跟着爷奶生活在首都,不说隔三差五坐车外出,偶尔还是能沾一沾爷爷的光。再加上年前回首都,贺父安排来接他们的警卫员,开的也是军用吉普,所以看到这辆车,他并不觉得稀奇。
但慢慢对去年过年的事已经没印象,所以看到吉普车的态度跟哥哥正相反,上车后东摸摸西摸摸,被苏婷抱着也不消停。
沪市基地离县城不远,开车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到县城后,他们先去弹花社。
弹花社门脸不大,里面大概就是二三十平,进门两边各放着两个柜台,卖棉线、棉花和棉布,正对门也摆了一张桌子,算是前台,负责登记客户信息,给排好的,而在前台后面有一条过道,直通后院。
后院是他们干活的地方,冬天弹花社生意好,每天七点准时开工,弹棉花的声音从后面出来,他们听惯了的不觉得什么,苏婷这种第一次听的觉得挺难受。
慢慢也把嘴巴撅起来,用手指堵住耳朵说:“不好听。”
贺东川听到,便让苏婷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他自己留在这登记,还把车钥匙给苏婷了,让他们去车上坐回。
苏婷实在不喜欢听弹棉花的声音,就接过钥匙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回到车上,慢慢又活蹦乱跳起来,站在座椅上,趴着车窗往外看,时不时还冲车窗吹口气,看着雾气漫上玻璃窗,就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等了十来分钟,贺东川出来了,手里拿着张单子递给苏婷。
苏婷打开单子看着,上面内容很详细,除了登记收到的棉花和棉线票数量外,还登记了要打的棉被以及单床棉被所需棉花的数量,最后还写了贺东川给的钱,以及取货时间。
“三天?”
贺东川说:“嗯,到时候我请个假,跟你一起过来拿。”
苏婷点头,折起单子又问:“到时候棉花棉线是不是有的退?”
“棉花能退,棉线看情况,没用完的会退还给我们,不过听工作人员的意思,棉线大概率没得剩。”
棉线剩了拿回去也没什么用,苏婷针线活做的,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还没贺东川做得好。
他年少当兵,这些年衣服破了全是自己缝补,虽然技术没多好,但至少能把补丁打平整。
苏婷就不行了,穿越前她没补过衣服,哪怕是最穷的那半年,衣服穿破了,她干的也就是上网买九块九一件的t恤。
别说,九块九的t恤虽然不经穿,但看着真不算廉价,反正她不说,别人也不知道是多少钱买的。
这样的t恤穿坏了,扔了苏婷也毫无压力,哪像现在,买件衣服她都得斟酌再斟酌,甚至笨手笨脚地开始学着缝补衣服。
是真笨手笨脚,第一次缝衣服,苏婷手指上戳了三个洞。
到现在,她缝补出来的衣服也就勉强能看,跟贺东川比还差得远,所以家里缝补衣服的活,基本都落在了贺东川身上。
但他们俩,说白了技术半斤八两,他们也就只能补补孩子玩耍时不小心勾破的衣服,要是洞划拉大了,基本只能买新的。
所以工业本上每月供应的一小卷棉线足够他们用的,弹棉花的棉线剩不剩都无所谓,但话说回来,弹棉花的棉线和缝衣服的好像不太一样,要粗很多。
胡思乱想间,邮电局到了,两人拿着取货单去找工作人员,一问包裹果然到了,被堆放在角落里。
工作人员对照着取货单数件数,确认没问题后,就让他们把东西拿走。
包裹有好几个,而且体积都不小,好在吉普车大,全塞进后座后,还能留点位置给贺焱坐。
取完包裹后,他们没直接回去,而是回到邮电局给贺东川父母打电话,苏婷也给苏父苏母寄了封信,告诉家里人,他们已经在沪市安顿好。
打完电话,他们又去县里供销社逛了一圈。
供销社不大,柜台只比大院供销社多两个,摆着几样电器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