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第8节(1 / 2)

他满身凶戾地大步走向甲字堂,路过的人隔着十几步都能感觉到他的暴戾,纷纷让开道路往旁边避让,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萧矜一路走到甲字堂,猛地踹开半掩的门,巨响过后宛若凶神降世往门口一站,吓得堂中所有人都噤声,安静如鸡。

    “陆书瑾呢?”他的目光再堂中扫了一圈,没看到人。

    无人敢说话,都看向了吴成运。

    萧矜冷若冰霜的视线也刺过来,吴成运吓得头皮发麻,只觉得那视线化作冰刃往他身上扎,慌乱得根本来不及思考,颤着声音脱口而出,“他去了百里池。”

    刚下学那会儿,陆书瑾并没有立即去百里池。

    她每日早上都与刘全约在百里池,将头天晚上的文章给他。这地方与舍房相隔较远,早上根本没有人回来此处,再加上池子的岸边有几座假山石,相当隐蔽。

    今早陆书瑾没去,刘全没等到他,中午肯定会去甲字堂找她,所以陆书瑾跑得飞快,刚一下学就溜了,刘全扑了个空,肯定也会再来一趟百里池。

    她就躲在百里池旁边的反斜坡上,静静等着。

    其它的都与陆书瑾推测的差不离,只有一个是意外。

    刘全并没有亲自去甲字堂找她,而是随便派了个人去,他自己则与几个公子哥拉了个少年来到百里池的假山石中。

    那少年陆书瑾记得,名唤梁春堰,他就是那最后一个被招入学府的寒门学生,与陆书瑾同在甲字堂,但两人的座位相差甚远,她又是不喜欢与人交流的性子,所以从不曾跟梁春堰说过话。

    梁春堰被带到假山石中后,被刘全以及其他几人围在中间,不由分说地揍了一顿。

    陆书瑾站在反斜坡上头,以大树做掩,将那景象看得一清二楚,几个大小伙下手没轻重,一顿打之后,梁春堰倒地上,几次动身想爬起来,都被刘全一脚踹在腿窝处,又跪趴在地。

    她看了之后只觉得极为不适,心里涌起强烈的恶心和怒意,气得指尖都在颤抖。

    刘全是欺软怕硬的惯犯,这不是他头一回欺压旁人,因为家境富裕又沾了点官场关系,即便是真把人打出好歹,也能被家里摆平,任他逍遥。

    陆书瑾冷眼看着,压着失律的呼吸,心知现在万万不可冲动,还要再等等。

    一刻钟后,陆书瑾看到百里池前头的小路上出现一个墨金衣衫的身影,猛地往前走两步细看。

    只见那人长袍飘摆,发丝飞扬,手里攥着一张纸,一张俊俏的脸上满是凶神恶煞,大步行路时还转头张望,像是在寻谁。

    正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满脑子‘陆书瑾在哪’的萧矜。

    陆书瑾从没有哪一刻这么期盼萧矜的出现,她自反斜坡绕下去,快走向假山石。

    刘全正用脚踩在梁春堰的后脑勺上,将他的脸碾进土里,笑得刺耳猖狂,“你倒是再起来跟老子横啊?趴在地上做什么?”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嘲笑,嘴里说着污言秽语,闹作一团。

    “刘兄。”陆书瑾从假山石后走出,朗声打断了他们的施暴。

    情绪的怒意和冰冷被收敛干净,她眉眼盈盈,浓墨般的眼眸平静无波,端如云上月,海里珠。

    “我有一事要与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她说。

    第8章

    惩治刘全

    刘全今早上等陆书瑾等了许久,还险些误了早课的时辰,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方才传人去甲字堂找她也没能找到人,这会儿刚收拾了一个没眼色的小子,出了一口恶气正是耀武扬威的时候,见到陆书瑾出现,登时冷哼一声,将脚从梁春堰的后脑勺上挪开。

    他朝陆书瑾走来,面色不善,“今早左等右等不见你人,我当你是死在了寝房呢?”

    其他几人俱是平日里跟在刘全后头狐假虎威的跟班,见状便也散开个圈,将陆书瑾围在当中,正如方才他们打梁春堰时候的架势。

    陆书瑾恍若未见,仍旧温润笑着,“今早有事耽搁了,我怕刘兄因此事着急,便马不停蹄赶来这里。”

    刘全眯了眯眼睛,“东西呢?”

    陆书瑾就将纸从衣袖中掏出,慢条斯理地展开,没急着递给他,而是道:“在此之前,我有件事告知刘兄。”

    刘全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就快放,莫耽误老子时间。”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策论。”陆书瑾说。

    刘全听后,眼睛猛地一瞪,阴狠地盯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代笔,日后你就另寻他人吧。”陆书瑾又将话重复了一遍,她看着刘全的脸,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对他充满威胁的表情视而不见。

    刘全见她这模样,当即暴怒,“陆书瑾,你胆子真不小,你可知道这地上趴着的人是谁?他亦是与你一起考进学府的穷小子,昨儿顶撞了我两句,被我打得半死不活。”

    “我知道。”陆书瑾就说:“我还知道你刘家经商发财,你二爷爷从官几十载,半年前被提做云府通判,这些事情稍作打听便知。”

    “那你还胆敢挑衅于我?!”刘全指着她的鼻子道:“我之前放过你,不过是看你有几分眼色,做事也利索,没曾想这竟给了你蹬鼻子上脸的机会,上一个敢如此惹我的人,被我掰断了十根手指头,后半辈子再提不动笔,你一个外地来的穷酸书生,又有何能耐与我作对?”

    “今日就算是你将我双臂寸寸折断,我也不会再给你写一个字!”陆书瑾也扬高了声音,生气时白腻的脸上多了几分英气,坚定的气势很是唬人,“你与你的那几个走狗的文章实在太多,我每日都要写到深夜,极度消耗我的精力,害得我精神恍惚时犯下大错,我还须向萧少爷请罪!”

    刘全正在气头上,压根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脱口而出,“萧矜?怎么又是他?关他什么……”

    “是啊,怎么又是我呢?”

    忽而一道声音自后方向响起,打断了刘全的话,几人同时转头循声望去。

    这声音简直快成了刘全的噩梦,方一听到他就觉得脸上腿上身上哪哪都泛起钻心的痛来,抬眼一瞧,果然看见萧矜那煞神站在不远处,眉眼间尽是冷厉,一双眼睛更似锋利无比的箭,直望他身上射来。

    分明还是九月酷暑,刘全却瞬间如坠入腊月冰窟,吓得满脸的横肉都颤抖起来,“萧、萧矜……”

    其他几人也是怕的厉害,方才欺负??x?人的那股张狂架势瞬间散得一干二净,齐齐往后退去,哪怕萧矜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