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第20节(1 / 2)

萧矜的手指无意间在桌上轻敲着,一时间思绪纷杂。

    他就说陆书瑾这种每日来了学堂坐下就开始看书写字,稍稍提一句俏寡妇便会面红耳赤,头都抬不起来的人,又怎会被风尘女子迷了心智。

    他想着想着,忽而哼笑一声。

    此时侍卫推门而入,带来了郎中复命。萧矜便站起身,正打算领着大夫往陆书瑾方向去,就听见杏儿在后方叫住了他,“萧少爷。”

    萧矜回头,杏儿就福了福身,轻柔道:“奴家日后是何去处?”

    “是何去处?”萧矜倒像是认真想了想,“当然在牢狱中度过余生。”

    杏儿神色剧变,面上的娇羞全然消失,惊异问,“萧少爷何出此言?奴家干干净净,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啊!”

    “你当真觉得我什么都不知?”萧矜侧身而立,颀长的身影被拢在华灯之下,半边脸隐在暗色中,如画般的眉眼含着笑意,看起来俊俏极了,声音低沉,“除却青乌之外,还有两个男子想为你赎身,与老鸨约定好拐骗五个女子进来就能将你赎出去,你身上沾满了血,还敢说自己干净?”

    “可奴家在这楼馆之中亦是身不由己,命如浮萍,又如何能管得了那些事?”杏儿颤抖着身体,泪珠又是一串一串地落下来,我见犹怜。

    萧矜却压根不理睬她的解释,哼了一声,摇起扇子大摇大摆而去,喊道:“陆书瑾,过来看伤!你牵着那女子的手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作者有话说:

    【萧矜的双标日记】:

    同样没被选择:

    对青乌:烂泥!杂碎!一坨辣鸡!

    对陆书瑾:青楼女子薄情,并非是你廉价,并非嘲笑你穷,是她有眼不识,你金榜题名指日可待……

    第22章

    恍然明白萧矜今夜来此处,恐怕不止是为了帮她赎人那么简单。

    杨沛儿被一巴掌扇晕, 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被人扶着靠在桌边,并无多的人关心她。

    陆书瑾以前看书时多少看了些医书,约莫能猜出杨沛儿并非是被打晕的, 极有可能是在玉花馆这些日子吃不好也睡不好, 过度劳累虚弱, 再加方才受了惊吓, 所以被打了一巴掌就晕了过去。

    方得了空闲,陆书瑾就赶忙来查看, 见杨沛儿被孤零零搁在桌边, 不免有几分心疼,赶忙走过去捞起她的手, 按上她的脉搏。

    她以前有段时日是对医术颇感兴趣的, 但奈何能拿到手的医书实在太少,关于摸脉知识看得也不多, 本想试试能不能摸出个所以然。

    结果只能模糊感受到杨沛儿跳动的脉搏, 其余的什么都摸不出来。

    隔行如隔山,光看几行字,自然学不到半点本领。

    旁边站着的女子见她专心致志地号脉, 好奇问道:“小公子,你摸出什么门道了吗?”

    她当然是一点门道都摸不出,颇有些不好意思便佯装没听见这句问话, 只将杨沛儿的衣袖拉下来, 刚将她的手放下,萧矜就在那边叫喊。

    陆书瑾回身看他, 就见他朝这边大步走来, 身后还带着挎着药箱的郎中, 来到跟前站定,他瞧了杨沛儿一眼,问道:“是她?”

    陆书瑾点点头,刚一动又扯动了伤口,痛得她眉头紧皱。

    “大夫,给他瞧瞧脖子上的伤口。”萧矜说道。

    这郎中已然胡须发白,年岁不小,被侍卫提着一路赶来青楼,这会儿出了一头的汗,一面是热的,一面是窘迫,生怕晚节不保。

    陆书瑾仰了仰头,将刀口给郎中看。

    “这伤口浅,血已经凝结,倒不必再动它,老夫给你配个药膏回去之后用清水洗净血污,每日涂个三次,头两日先用纱布包住,后头伤口愈合便不用了,不出几日就能愈合得七七八八。”郎中一边说着,一边飞快打开药箱,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开始配药,说道:“你将舌头伸出来我瞧瞧。”

    陆书瑾听话地伸出舌头。

    郎中看了看,说道:“小伙子,你面色苍白,唇甲淡无血色,舌薄且有白苔,是气血亏空之相,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要多吃多补,不可纵欲。”

    “啊?”陆书瑾惊愣住,下一刻脸就蹭地红了起来,不知如何辩驳。

    偏生萧矜还在一旁道:“不可纵欲,听到没有,谁不听大夫的话谁短命。”

    郎中笑了一下,将调配好的药膏放在桌上,说道:“不算是大毛病,就是体虚容易患病,多注意些就好。”

    “大夫,”陆书瑾指着杨沛儿道:“能不能给她也瞧瞧,方才挨了一巴掌,晕过去了。”

    郎中上前,给杨沛儿号脉,又扒开她的眼皮细看,随后道:“怕是惊累过度加之身体虚弱才会如此,不必吃药,回去好好休息调养即可。”

    陆书瑾颔首道谢,萧矜便在一旁给了银子,让侍卫将郎中给送出去。

    侧颈还是痛的,但陆书瑾这会儿情绪已经完全放松,有些手脚发软地坐在近旁的椅子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竟觉得无比疲惫几近虚脱。

    原本想着赎出杨沛儿便可以离开,没曾想居然会发生这么一出闹剧,她还差点因此丧命,荒谬又惊险。

    萧矜就站在三步远的距离之外,看着陆书瑾垮着肩膀耷拉着脑袋的模样,没忍住牵了牵嘴角轻笑,忽而说了句,“这才哪到哪?”

    陆书瑾恍惚抬头,疑问地看向萧矜,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就见一个侍卫快步走上前来,在萧矜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继而他朝后方招了招手,扬高声音道:“都押进来。”

    随后萧矜随手搬了把椅子,坐在陆书瑾的边上。刚落座,一批侍卫便从后院押着一伙人,排着队地进了大堂来,给按跪在地上,再后头则是抬了几个大箱子,一一摆放萧矜的面前。

    刘全见了这场景,顿时呜呜了几声,面色通红发紫,双腿开始剧烈颤抖。

    这时候萧矜歪了歪身子,凑到陆书瑾耳边,小声道:“你看刘全的脸,像不像蒸熟的猪头?”

    陆书瑾观察了一下,认真回道:“倒像是冬日里挂在墙边的吊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