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软饭我先干为敬 第46节(1 / 2)

她又看了一眼对面剩下的几个浑身染血艰难求生的人,指甲硌在掌心的疼痛,再也不由得她迟疑。

    若是刀宗那些人没有关闭阵法,花朝是不敢出面的,但是那些人为了隔绝虫群和变异树关闭阵法,想来是不会再出来的,这样花朝就没有被捉住的风险。

    如果只是救下那些被放弃的人,想必刀宗的人也不会追她。

    只两息的时间,花朝便已经下了决心。

    她从储物袋掏出了凤头小舟和攻击阵盘,将隐身的阵盘收了起来。

    白光炸裂,她利用金丹巅峰的剑修肃杀灵气绘制的阵盘亮起,笼罩在她周身,成就了无敌护盾。

    花朝迅疾御舟穿过山崖山野,如一道刺目长虹,横贯夜空,迅速朝着那几个苟延残喘的修士而去——

    花朝甚至在踏上凤头小舟之时,还是怨恨自己改不掉心软的毛病的。

    但是她真的御舟赶至山林,将凤头小舟放出了终极形态,能同时坐下四五个人的模样,将攻击阵盘的范围拉开,她拉住第一个眼见着要被树洞吞噬下去的人时——她又不后悔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无论重生多少次也没有用。

    愚善软弱是她的天性,可是她不想改了,也不用改,因为即便是这样的她,也被父亲、师尊、被大师兄无条件地爱着,维护着。

    大师兄的道是援济天下,她是他教出来的孩子,怎么能对人命袖手旁观?

    那样就算救下大师兄,大师兄也会失望的。

    花朝将人拉进小舟,又立刻驶向了下一个人,她的阵盘荡开层层剑光,将所有妄图攻击的树藤和虫群绞成飞灰。

    只要把人救下,她飞回断崖的另一面,再按照她穿过树林的那条路钻进去,没有谁能够抓住她,抓住他们!

    花朝行动果决,阵盘的光亮映照着这片山林,如一弯落在地狱的冷月。

    花朝根本连看也没有看一眼那些躲在阵中的刀宗的人,她只想速战速决快点跑,因此她没有听到谢伏震惊地喊道:“花朝!”

    也没有看见刀宗为首的一个男子,见到这阵盘强大的威力,见到周遭所有的变异树和虫群已经不敢靠前,轰然飞散退走,眼中泛起了冷光和贪婪。

    花朝把所有活着的人拉上凤头小舟,调转舟头便要御舟而去,她没有看到刀宗闭合拒不救人的阵法竟是悄无声息地开了。

    更没有看到那为首的刀宗弟子,微微勾了半边唇,一张俊美邪肆的面容之上,满是兴味和残忍。

    他慢悠悠拧了下刀把,他手中长刀的刀把,竟然轻易就被拧下来了,而他抓着刀把,将长刀一甩,“卡啦啦”一截锁链便自刀身被拉出。

    那刀身裹挟着金丹期修士的强横灵力,带着锁链劈空而过,撕裂笼罩在凤头小舟上的灵盾,直奔花朝的背心而去——

    第34章 妥协

    花朝察觉到身后有什么撕裂阵法的时候, 只来得及偏了一下身,血肉被刀锋撕裂的声音十分细微,却听得人牙酸。

    但是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花朝回头一看, 愕然发现被她拉上凤头小舟的其中一个人,在刀锋要砍到花朝后背上的时候,暴起挡在了她的身后。

    花朝惊愕抬手去扶,那人胸膛被长刀穿透,殷红的血浸透了红衣,在这幽暗的林中, 若非花朝伸手扶住他,几乎无法察觉他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

    他本是一位刀宗弟子。

    他半面鲜血, 半面被虫群啃噬, 正似那恶鬼修罗, 他看着花朝,动了动嘴唇, 不知道是想要跟她说一句什么, 却只来得及吐出一口血。

    这时他胸口突出的那截刀身, 又“呲”地一声, 拔了出去, 他在花朝的双臂之间抽搐了一下,就失去了气息。

    花朝抬手结印, 从储物袋掏出了一大把符篆, 一挥手,朝着已经出了阵法朝她袭来的刀宗修士们扔去。

    她催动凤头小舟, 御风而逃。

    符篆升空噼啪作响, 引动涓流般的雷电乱击, 花朝又从储物袋之中掏出了另一个防御阵盘,撑开之后便极速越向山崖——

    那些符篆同时被催动,火花带闪电地在半空之中炸开,确实挺唬人,但是攻击效用因为她体内稀薄的灵气折了不止一半,只让刀宗那些人迟疑了一下,便全都朝着花朝围上来了。

    花朝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好好地待在阵法之中,要跑出来攻击她,但是千钧一发她也来不及想什么,各种手段轮番上了一遍。

    眼见着凤头小舟已经要越过山崖,只要钻进对面林中,她就能逃走了。

    但是刀宗为首的那个男子,骤然御风而起,追着花朝在山崖上极速一掠,踩在了花朝头顶的结界上。

    他墨色的长发烈烈飞舞,眉目如他身着的红衣一般,炙烈如火,居高临下双手持刀,衣袍若云霞翻滚,双眸之间竟是残忍疯狂。

    他看着花朝的眼神像是看着蝼蚁,整个人便犹如一捧黄泉业火,他一错不错盯着花朝,灵光包裹他的长刀似一把开天辟地的巨刃,金丹期修士的威压全开,凤头小舟都朝下沉了一沉。

    花朝和他对视,灵魂都怕得发颤,凤头小舟遇到了阻力,悬浮在山崖上,再也无法向前一寸。

    花朝跌坐凤头小舟之中,雪青色的弟子服凌乱染血,之前替她挡剑的那个弟子死了,他的血积在凤头小舟里面,湿透了花朝的鞋,她几乎是泡在腥热和黏腻之中,心脏疯狂跳动发抖。

    她仰着头,长发凌乱披散在肩头,些许发丝被血迹湿贴在侧脸上,她身上没有自己的血,全都是她救下的人的血。

    她隔着阵法同持刀站在阵法之上的人对视,面容惨白,眼中盈盈水雾闪着细碎微光,眉目端秀似玉。

    隔着阵法看去,她简直像是一朵跌落在泥泞血污的雪莲,周身甚至散发着盈盈泽润的光亮。

    原本打算一刀将这小舟直接劈开,将这些妄图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蝼蚁,全都葬身山崖的男子,迟疑片刻。

    而后他微微扬了一下刀,对着花朝勾出了一个充满戾气的笑。

    花朝知道他是在威胁自己,也是给她最后的机会。

    花朝就算是把辛辛苦苦绘制的阵盘全都叠上,也经不住这个刀宗修士的疯狂攻击,刀修战斗力仅次于剑修,且花朝已经猜测出了这个刀修的身份——他便是大师兄口中说的那个“还能看”的刀宗少掌门,双极刀宗主独子——殷掣。

    大师兄说的“还能看”,那必然是厉害的。

    陆陆续续有很多刀宗修士御风追来,围住了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