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软饭我先干为敬 第119节(2 / 2)

    第89章 断腕

    在看清谢伏的脸的瞬间, 她只感觉脑中重如千斤,花朝狠狠晃了一下头,而后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散了。

    花朝迫切地想要去抓住, 但是那些画面正如指尖流沙, 在飞速崩散。

    等到她再抬头看向谢伏的时候,脑中只记得她和谢伏被困在了刀宗,刀宗诬陷谢伏偷窃赤炎地火,刀宗的掌门盛怒之下,要将谢伏和她生生困死在这水牢里面。

    而谢伏因为被刀宗的宗主打伤,此刻状态特别差, 几乎要在这水中站立不住。

    花朝看着他,想到自己爱着他, 想到他一直护着自己, 想到了他们已经结为道侣。

    花朝本能将他抓得更紧, “长夏,你没事吧?”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温柔如水, 充满了关切。

    而谢伏却因为她这一句话, 猛地抬头看向了她, 一瞬间眼中浓重的悲切和委屈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来。

    花朝伸手摸上他的脸, 抹去他眼角的湿润, 扯开嘴唇笑了一下,柔声道:“你放心, 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谢伏看着花朝, 动了动嘴唇,似乎无声叫了两个字, 但是又抿住了唇。

    他漂亮的桃花眼中, 悲伤已经化为如同蜜糖一般的温柔。

    他开口, 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说道:“……朝朝,来,到我怀里来。”

    花朝一愣,因为她从不记得,谢伏用这样深情刻骨的眼神看过她。这种浓烈的深情,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入了花朝的眼球,让她的眼眶滚烫到就要流出血来。

    这种眼神让她心惊,让她的心脏如同遭受重击一般狠狠跳动了两下。

    她笑起来,满脸幸福,她伸手紧紧地抱住了谢伏,靠在他的怀中,心中满足又酸软。

    她的选择一点错都没有,随着他叛出宗门,拯救苍生,一点错都没有,他这么爱她。

    谢伏紧紧抱住了花朝,低头颤抖着干裂的嘴唇,亲吻花朝的额角。

    花朝却顿了一下,猛地缩回了手,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她……她摸到了谢伏后背上遍布的伤疤,那些深可见骨的可怖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烂了整片背脊。

    可是她明明记得……不,明明觉得他受的不是这样的伤。

    花朝脑中混乱,头疼欲裂,有种想要呕吐的恶心感。

    她看着谢伏,喃喃道:“长夏,你的伤……怎么会是这样的?”花朝扳着谢伏的肩膀,看他后背上已经泛白,流不出血的可怖伤痕。

    谢伏却扭开身,凑近花朝,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侧脸,说道:“没事的。不碍事。”

    “已经不流血了,别怕。朝朝……别怕。”

    “还真是一对情深义重的亡命鸳鸯啊。”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上方传来。

    有个人走过来,是一个一身赤如烈火的红衣女修,她模样也生得明艳高傲,像一朵正在盛放的红花。

    花朝看到她的瞬间,便觉得自己应该认识她,可是很快她又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可是怎么办呢? ”红衣女修先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将花朝护在怀中的谢伏,而后又慢慢地,一字一句残忍对花朝道,“他快不行了哎!”

    花朝在谢伏怀中剧烈一抖,谢伏很快将她搂得更紧,用鼻尖一个劲戳她后颈,安抚她的情绪,低声说道:“我无碍的,不要理,不要理……”

    那红衣女修又凑近一些,隔着铁栏贪婪又放肆地打量谢伏,对谢伏道:“哎,你要是舍得下你怀中的这位……嗯,一无是处的小白花,我倒是可以求我父亲放你出来,加入双极刀宗,怎么样?”

    “我父亲,是双极刀宗的宗主,他只有我一个女儿,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玩具,他都会满足我的,你来做我的新玩具怎么样?”

    谢伏垂下了眼睛,专心致志抱着花朝,不理她。

    她很快生气了,将腰上的长刀抽出来,狠狠朝着谢伏捅了过去,嘴里喊着:“偷盗赤炎地火的盗贼罢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无视我!”

    谢伏和花朝都被锁链拴着,他们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

    “不要!”花朝徒劳喊了一声,便被谢伏弓着背整个护在下面。

    长刀穿透谢伏后脊,血水布满两个人的周身,那女修才堪堪停止。

    “废物!”女修收了刀,却没有马上走。

    而是又凑近一些,几乎是趴在栏杆上道:“你们知道吗?为什么你们一丁点灵力也使不出来,泡在水中还浑身烧灼难忍,冷到骨子里嘛?”

    “这可是刀宗独一无二的水牢呢,这里的水啊。可不是普通的水,是掺杂了黄泉鬼蜮往生河的水。轮回停滞,水域上涨,淹没了大部分鬼蜮,刀宗引入这水来做牢狱和武器,可把深受其苦的黄泉鬼官高兴坏了。”

    “无论是仙魔妖,只要是喘气儿的东西,只要沾染了这幽魂融汇而成的往生河水,什么能耐也使不出。”

    “生机会源源不断流逝,往生不了的魂魄最爱吸食生机,如果流血的话,哈哈哈哈那更是死得更快!”

    “你们两个好好享受一下,”那女修道,“享受一下幽魂索命的快感吧!”

    “哼!”

    她说完,就悠哉悠哉地信步离开。

    花朝浑身发抖,一半是怕的,一半也确实是冷得要死,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不断流失。

    谢伏一直在低声安抚花朝:“别怕,没关系的。”

    “长夏,你的伤……”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之前明明还能咬牙强忍的寒冷和被水流渐渐侵蚀的痛苦,越发难以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