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疑惑的看了看李乐康,目光转到子书俊和沐桃月身上时多了几分了然:“酒已经卖光了,几位下月请早吧。”
“此番不买酒,寻人。”
“听闻礼部尚书之子康玉轩失踪,康尚书到处托人去找,几位想必也是为此而来吧?”秋娘子看看李乐康的大理寺腰牌,抬手按了按发髻上的簪子,“我不认得他。”
“我们不找康玉轩。”
“不管找谁,酒坊里只我一人。”
李乐康把手里的画像抖开:“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此番来是想问问,这相思之人是否已入了相思酒?”
秋娘子盯着画像,神色变了几变,幽幽叹息:“到底还是留不住他……”
见她神情,子书俊沉声问道:“季山何在?”
“季郎总说,情深不由己,相思绊人心。”秋娘子倚着门,摇头苦笑,“我拿他的心肝入了酒,却是尝不出半分的相思味道。”
几个人惊讶的对视,沐桃月果然说没错,相思酒里有人血的味道。
“他负了我,我杀了他,心肝入酒,尸体在卧房。”
秋娘子说完之后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季郎生前不是我的,死后也要离开我。”
她自幼孤苦,被卖入戏班,六岁学戏,十二岁登台。
骄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鸿波。云随碧玉歌声转,雪绕红琼舞袖回。十六岁的秋影娘子,已是名噪一时的戏曲名旦。
围着她的男子数不胜数,其中有个斯斯文文的少年郎,略带腼腆的一笑,让她一眼万年,那个少年郎就是季山。
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虽出身卑贱,却总想着能长相厮守,一直到季山说家中为他定了亲。
“我虽是戏子,对季郎却是十二分的真心。”
“我只爱季郎,想与你正大光明在一起。”
“便是做个妾也好,只求季郎不要不理我。”
她的狂热让季山觉得害怕,家中管教甚严,无论如何都不会准他娶一个戏子的。
“你开什么玩笑,我怎能娶一个戏子?”
“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你怎的还能当了真?”
“莫要再纠缠我!”
绝情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扎进她的心,终于在一个雨夜,她约了季山出来见最后一面,急于摆脱她的季山不疑有诈,准时来到他们经常幽会的凉亭,被早早等在那里的她用麻绳勒死装进箱子,又雇来马车离开了水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