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维护客源,她不介意泄露一点消息。
反正卫道婆都跑了,他暂时也抓不住她的把柄,无所畏惧。
温明蕴收好战利品,起身离开了房间,还贴心地把门关上,让他独自思索困境。
待他再出来的时候,五公主已经手持马鞭,不耐烦地抽着酒楼的柱子。
“你终于出来了,得了,如意亲自开的口,我就不搞你了。不过你也太抠门了,就送那么一点珍珠,也就如意心地善良,才肯帮你,下次出手大方点。堂堂国公府的大爷,还没本宫身边的面首有钱呢!”五公主那是相当嫌弃。
她另一只手里抓着几颗珍珠,此刻故意摊开掌心给他看,显然是为了羞辱他。
程亭钰挑了挑眉,这几颗珍珠自然是他方才送出去的,万万没想到温明蕴竟然和五公主坦白了,而且还两人平分了这些珍珠。
“多谢公主体谅。”
不过他一心惦记着儿子的事情,没心思寒暄,不由加快了步伐往外走。
“喂,程亭钰,要是你在程国公府混不下去了,本宫买下你去伺候如意,赏赐的标准就按照本宫最得宠的面首来,如何?可比这盒珍珠贵重多了!”五公主不死心地对着他背影喊道,还是惦记给手帕交找侍宠的事情。
程亭钰的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影卫,你赶紧来,还是把这公主杀了吧!
*
这一个月来,望京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比如殿试舞弊案查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结果,但是却牵扯甚广。
证据直指大皇子和三皇子,两位皇子都在互相攀咬对方,两个党派也成日互掐,各种泼脏水,掐得昏天暗地。
事态相当严重,甚至已经升级到有臣子被暗杀,被杀的臣子们都是私下投靠了两位皇子的。
一时之间满座哗然,就连皇上都被气得够呛。
“朕还没死呢,你们就敢养死士?不仅暗地笼络朝中大臣,还互相暗杀,长本事了啊!”皇上龙颜大怒。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头发都半白了,而且最近几年越发觉得精神不济,大不如从前。
这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心底产生了莫大的恐慌。
他不想死,他还没统治够这个王朝。
可是偏偏在这种敏感时期,儿子们还不消停,再看到两个儿子龙精虎猛,正当好年纪,皇上心头就更加惊慌和羞恼。
其中母妃出身低贱的三皇子,直接被勒令圈禁。
而大皇子原本在户部上任,如今被撵出户部,明面上和他有所牵扯的几个朝臣,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罚。
皇上心情不妙,一连几天都阴气沉沉,弄得朝臣们都小心行事。
大皇子是贵妃所出,与五公主乃是一母所生。
大皇子受罚,甚至牵扯到娘家也跟着倒霉,贵妃心急如焚,亲身上阵跪在龙乾宫宫门前,皇上却不为所动,甚至还狠狠地骂了她一顿。
贵妃不死心,又让五公主前去撒娇,可惜往常最得宠的五公主也铩羽而归,不仅如此,还吃了挂落。
偏生不巧的是,还连累了温明蕴。
温府,温博翰正在院子里乱转,他还穿着朝服,显然是没来得及换下,而此刻略显焦躁的状态,与他平时文质彬彬的模样相去甚远。
“你别转悠了,弄得我头晕。”陈婕忍不住劝道。
“我也想,可是控制不住,我急啊,我恨啊!当初让如意远离五公主,她偏不,还要一意孤行地当什么手帕交。这下好了吧,受到连累了吧?”
“如意不过是臣子之女,她的亲事还不能让皇上记挂在心上。皇上也早忘了,可是五公主前去替大皇子说情,惹恼了皇上,偏偏曹秉舟那条疯狗也在场,还趁机煽风点火,提到了如意与五公主交好,至今还未嫁人,只怕更要带坏五公主。”
“皇上舍不得跟自家女儿撒火,就只能冲着别人的女儿了。已经明确放下话来,今年如意若是不出嫁,便出家吧。”
温博翰显然情绪上头,那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嘚吧嘚停不下来。
语速又急又快,还把事情讲清楚了,依稀可见他在朝堂之上和其他臣子舌战的风采。
陈婕长叹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红,显然也是心头不快。
“那你与如意说说?”
“我就是不知道如何说,事情已经发生了,骂她也不管用。再说以她那性子,我们在这边着急上火,她可能还拍手称庆,快活地大放厥词,说当尼姑可太好了,她愿意一辈子和菩萨作伴。”
温博翰那是相当了解这个不孝女,陈婕一听之后,也跟着点头赞同。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怎么生了这么个讨债鬼?
一个时辰后,夫妻二人终于携手前来,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她。
温明蕴坐在椅子上呆了片刻,苦恼地道:“有没有那种享福的尼姑庵?”
温博翰瞬间丢了个白眼过去:“你做什么美梦呢,出家人就是要清修,哪怕是带发修行也不可能比你在家当姑娘舒坦。肉别吃了,这些锦衣华服也都舍了,换上素衣木簪,扛着锄头下地种菜去吧!”
他刚说完,温明蕴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清修的生活她也能过,一两年还成,但若是要下半辈子都这样活,对她而言那是相当痛苦了。
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