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蕴眉头一皱,直接走上前,准备一把推开她。
哪知她还没抬手,蔡婆子看见她,顿时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瞬间缩头缩脑地退开,根本不敢造次。
蔡婆子在青楼里,可是吃了不少苦。
每日最脏最累的活儿,必定是她干的。
天还没亮,就先起来将各个房间的夜壶倒了,之后就要开始洗衣裳和被单,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她几乎就停不下来。
比她当初在村里过得还苦,当然受到的打骂也是一点不少,留下的心理阴影不是一星半点,因此看见温明蕴这个罪魁祸首的时候,更是恐惧得不行。
“她说什么?”温明霞问向旁边负责翻译的小丫鬟。
“老太太说,你自己生不出儿子来,还要咒我儿子,没良心的东西!”
粉衣丫鬟的话音刚落,顿时屋子里好几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特别是蔡耀辉,眼睛里都快能射出刀子来了,完全是死亡凝视。
对于这种压力,粉衣丫鬟立刻缩了缩脑袋,不敢吭声。
“别怕,老太太说什么,你照实说,之后我重重有赏。”温明霞安抚道。
“奴婢,奴婢——”粉衣丫鬟吞吞吐吐地说了四个字,却没能再说出别的话来,只是不停地摇头,显然不愿意。
她比之前那些丫鬟都要聪明,知道这个奖赏她很可能有命拿,没命花。
毕竟她还是蔡耀辉找来的丫鬟,很清楚能对她生杀予夺的人是谁。
“这个丫鬟给我了,没问题吧?”温明霞看向蔡耀辉。
“没问题。”蔡耀辉虽然不情愿,但是他根本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你说吧。”
“好的。奴婢一定照实说。”粉衣丫鬟瞬间喜笑颜开。
“老太太,我听丫鬟说,灌了哑药之后,你是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哑得透透的。现在还能张嘴啊啊叫,是儿子孝顺,给你请了不少大夫治疗的吧?”温明蕴冷声开口。
老太太虽然不敢再吭声,但是双眼却瞪着她。
“看样子下回还得加大量,让神仙难救才行,不然还是杜绝不了你讨嫌,说一些不是人该说的话。”她直接出言警告。
“温明蕴,你别太过分!”蔡耀辉的拳头都握紧了,他脸上的神情一瞬间显得有些狰狞,显然是恨得不行,但是却连反抗都不能。
“三姑奶奶,奴婢也听不懂老太太在说什么,老太太是学了打手势,奴婢得看着她的手。之前她话说不出来,手比划也没人能看懂,无法和爷交流,所以着急得不行。爷买了奴婢过来教她,她才学会的。”
这粉衣丫鬟主动给她解释,还非常聪明地把过程都主动吐露了。
温家姐妹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冷笑。
难怪这老太太最不耐烦学习的人,却能快速学习哑语,原来是为了和亲儿子交流,不然这好大儿无法明白她想说什么。
蔡耀辉气恼,阴恻恻地看了一眼粉衣丫鬟,立刻转移话题。
“明霞,你别管这丫鬟了,这补汤里有什么不妥当的东西吗?”他着急地询问。
对于方才温明霞那番话,他无比迫切地想知道缘由,毕竟任谁听说要死这种话题,都得心里发毛。
“呵,这我哪里清楚。我只知道这块玉佩上面刻着的生辰八字是你的,小妹特地送过来给我,怕我又受到牵连,所以才有此一问。你要想知道,得问你亲娘!”温明霞不屑一顾。
蔡耀辉心里一惊,他方才看到玉佩的时候,隐约猜到和蔡婆子有关,正心虚得很,只想着如何哄骗温明霞,根本没仔细看。
如今经过她这一提醒,他又拿起来细瞧,果然上面的生辰八字是属于他的,而他也属牛。
不止如此,在玉佩背面直接刻着他的姓名,明显就是为了他做的。
“娘,这是你弄得?”蔡耀辉急切地冲着蔡婆子吼道。
“啊啊啊啊——”蔡婆子的双手不停比划着,都快弄出残影了。
“儿啊,你别听她瞎说,她们姐妹俩凑到一起,那是一肚子坏水。我是你亲娘,怎么可能害你……”粉衣丫鬟语速也跟着变快,说得唾沫横飞。
“回答我问题,这玉佩是不是你弄得?”蔡耀辉勉强冷静下来,对着她逼问。
粉衣丫鬟看着蔡婆子比划,继续开口道:“儿啊,娘年纪大了,禁不住你这么吓唬。娘都是为了你好,儿啊,这补汤都是好的,玉佩也是好的,绝对不会害了你的。你是娘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娘怎么舍得害你……”
温明蕴见这粉衣丫鬟一口一个“儿啊”,叫得蔡耀辉眉头紧皱,差点忍不住破功笑出声来。
这丫头不仅聪明,还知道怎么仗势欺人。
她之前可不敢这么嚣张,直到温明霞把她要过来了,她就敢悄悄占便宜。
连“老太太说”这几个字都省了,直接对着蔡耀辉叫儿,颇有喜剧效果。
蔡婆子见蔡耀辉冷着脸,双眼都憋得通红,显然是被吓到了。
一直在说为了他好,说玉佩和补汤全是好的,不可能害了他,但就是不敢直接承认,这些是她弄来的。
无论蔡耀辉是压着脾气冷静询问,还是歇斯底里质问,又或者轻声细语地哄劝,都没能让老太太开口。
甚至蔡婆子最后有些神志不清,一直说车轱辘话,不停地叫他儿,有用的东西是一句不肯说。
蔡耀辉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偏偏对亲娘,他连动粗逼问都办不到,最后只能询问温明霞。
“明霞,娘她年纪大了,之前又受了大罪,一直处于惊吓之中,根本问不出来,你能不能替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