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比较紧张。”温明蕴轻声说了一句。
“哇,不愧是如意,竟然独自猎杀了一头豹子,我之前还是在父皇的帮助下,才猎过大型猛兽。”五公主一改之前口风,反而举起手开始鼓掌。
“公主殿下怎么还两副态度?”程亭钰忍不住调侃道。
五公主斜着眼睛瞧向她,颇为嫌弃地道:“本宫一开始以为是你这个没出息的,把好好一头豹子射成了筛子,当然嫌弃了。你长得人高马大,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那受苦的还是如意。不过若是换成如意,她凭借一己柔弱之力,还能独自猎杀豹子,本宫只想为她鼓掌庆贺。有什么问题?”
她光明正大地搞双标,让人完全无法反驳。
“公主说得是。想必你们有话说,我先去别处转转。”程亭钰冲着她们抱了抱拳,便扯着缰绳离开了。
五公主看着他利落转身的背影,忍不住夸了两句:“别看程瘟鸡身子不好,这是真有眼力见儿啊。”
她刚夸完,就见还没走远的程亭钰,忽然抬手捂着嘴巴,咳嗽几声。
顿时她又不满地皱眉:“哎,这身体差的,连骑马都骑不快。你和他一起来狩猎,真的能猎到东西吗?这些不会全是侍卫打的吧?他能不能举起弓箭?”
五公主显然对程亭钰的身体非常在意,一连好几个问题抛出来,都把温明蕴给问得发懵。
“没事,反正还有几年活头。”温明蕴随口敷衍了一句。
“光活着有什么用,他若是一直这么没出息,真的能让你快乐吗?不会是还没品出味儿来,他就结束了吧?”五公主十分不满地道。
“其他人只会在乎你当不当寡妇,但是手帕交不在乎,男人死了还可以换,我只担心他能不能给你带来快乐!”她一本正经地道。
温明蕴彻底笑不出来了,经由五公主这么一提醒,她才惊觉自己的寡妇梦碎了。
就程亭钰方才那骑术精湛的模样,不止平安康健,而且还身强力壮,远超寻常人,这要是不出意外,得多活多少年。
“我还能快乐吗?”温明蕴沉声询问道,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她当不了寡妇了,还能逍遥自在吗?
虽说程亭钰看着比其他古代男人靠谱,而且也不太迂腐,但人都是会变得,万一程亭钰年纪越大,掌控欲越强,变成了那种自视甚高的油腻男,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吧。
她之所以选择和程亭钰成亲,就是看中了诸多方面,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身体不好,看着活不长久,等他死了自己就当个寡妇。
至于继子有孝道压着,再加上程晏名声也不好,他若敢让自己不高兴,温明蕴绝对要出招让他的名声更加臭不可闻。
到那时候,她只要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奴仆成群,金银成堆,快乐似神仙。
但是如今这些好事儿,只能在夜里做梦时想一想了,眼看着程亭钰私底下健壮如牛,她就心情复杂。
温明蕴是想着自己不能当寡妇了,所以快乐不固定,但是五公主只以为她是感叹房事不幸,顿时目光怜悯地看着她。
“哎呦,我可怜的如意哎,程亭钰那副病恹恹的样子,看着就不太行。你可咋办哟,当时劝你选曹小狗吧,你偏不,认准了他那张脸。男人光靠脸不行,虽说本宫也喜欢脸好看的男人,但是那方面若不是龙精虎猛的,我也是坚决不要的。”
五公主瞬间摩挲着她的后背,面露同情。
温明蕴听到此话,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也不是啦。”
她想起之前程亭钰抗议过,当五公主拿他和曹秉舟比较时,要帮他说话。
“好了好了,你不用帮他说话,我知道说起这种事情,你也难堪。放心吧,我有办法,你等我几日!”
不等她继续说,五公主就善解人意地道。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事儿,是为了叶丽莎。”
温明蕴立刻兴致满满:“她的事情有进展了?”
“没有,当初北魏使团那么兴师动众的调查,都毫无进展,这都多久过去了,哪怕锦衣卫再有三头六臂,也找不到证据。背后之人做得很干净,那七八条疯狗根本就是无主的,忽然从巷子里冒出来,北魏使团带着狗尸体,几乎问了半个望京城的人,都没人说出到底是谁的狗。”
“偶尔有些人为了高额赏钱,说出狗长得像谁家的,结果人家的狗好好活着呢,根本就是认错了。那些狗又被他们打死了,更不会说话,讲不出凶手是谁,毫无头绪。”
五公主说起来,简直滔滔不绝,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完全藏不住。
“叶丽莎进京之后,行事太过张狂,得罪的人太多。无论是那些被她抢首饰的官家小姐夫人们,还是望京城的掌柜的们,包括这些店铺真正主人们,都在背地里恨得咬牙切齿。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就算为了两国和谈,不好正面折腾她,但是这种私底下的回击,还是能够办到的。”
温明蕴忍不住分析道,叶丽莎嚣张跋扈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她行的离谱事儿,简直罄竹难书。
五公主立刻嗤笑出声:“她那是刚从蛮夷之地过来,脑子还转不过弯儿来,把望京城当成他们北魏了,看上就抢过来,连点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活该被报复。”
“她被报复是应得的,只是可怜那些狗,特别是有主的,多是看家护院好帮手,如今全因为她要被打杀了,也是无妄之灾。”温明蕴想起皇上的命令,不由叹气。
“这你不用担心,当初叶丽莎被咬了之后,北魏使团开始排查时,就有流言传出,说是要将全城的狗都给打杀了,替叶丽莎报仇。大部分养狗的人听说后,都把自家的小狗送回乡下去了,城里找不到几条。”五公主浑不在意地道。
“真的,你不是安慰我才说的这话?”温明蕴不信。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今儿早上锦衣卫汇报的时候,还提起这事儿呢。就因为一个流言,他们就怀疑是否和侠士有关,说不定是侠士不忍见到这些狗全死,所以才放出这些话来,让大家提前有个准备。因此他们还去追查了流言的源头。”
“侠士?”温明蕴不解。
五公主立刻扬起头,颇为认真地解释道:“让叶丽莎在最得意的时候,狠狠地从高处跌落,把她打进十八层地狱,这还不是侠义之士吗?恩怨分明,快意恩仇,就是侠士所为。”
“那的确是侠士。锦衣卫那边追查到流言源头了?”
“追查个屁,锦衣卫忙得脚不沾地,这次狩猎,曹小狗整个都没出现。锦衣卫只有一个副指挥使和两个下属在,就这三个人,如何追查?他们就是怕一无所获被父皇责罚,所以东拼西凑也要找点借口,听起来好像有新进展一样,其实啥也不是。”五公主撇撇嘴,十分的不屑。
她自小受宠,除非有关国家兴亡的大事,否则处理政务时,也不会硬要她避嫌。
耳濡目染这么些年,哪怕她身为女子之身,不能接受储君的教育,但是也懂得不少道理,其中诸位朝臣们应付皇上的差事,那是手段频出,恨不得把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
温明蕴一听这话,知道望京城的狗,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忍不住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