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福妻(种田) 第47节(2 / 2)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48章

    大夫人说了一晚上的胡话, 嘴里来来去去念叨的是五爷回来了,让他别找自己,又说要掏钱给五爷做一个月的道场, 神神叨叨, 面色惨白。

    莲儿守了一夜,开始时怕,后来瞌睡的直点头,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鲁青将二太爷请来,大爷院里闹鬼的事情已经在陆宅传遍,并且透到了宅子外, 在整个安山村弥漫。

    这些神鬼之事二太爷向来在意,不是说他自己笃信, 而是这些虚头巴脑的留言虽然没有实质, 可说的人多了, 人心就会乱。

    “大夫人,二太爷来了。”莲儿探头往院里看, 见了二太爷她赶紧推大夫人, 到天明时她才消停一会, 闭着眼睛假寐, 一听二太爷到了, 仿佛来了主心骨,立刻翻身下床, 快步扑到院里, 在二太爷面前哭诉起来。

    大夫人颤抖着手指向院里的枣树,声音颤巍巍的, 好像关是回忆昨夜的事就足以叫她浑身发抖, 恐惧像一张紧密的渔网, 将她困在里头,惶惶难安。

    “昨天夜里,我听见窗外有人走动,还能见到影子,我以为是莲儿,就推开窗户叫她安静些,谁想……”说到这里大夫人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一层灰白,如霜打的茄子,一丝活气也没有,她吞了吞唾沫艰难道,“我看见五爷他,他就站在枣树后头,恶狠狠盯着我!”

    “二太爷,真的,我真的瞧见了!”

    二太爷拄着拐杖,沉脸蹙眉地听完了,随后顺着大夫人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枣树,良久,对莲儿挥手,“赶紧把她扶进去,这是撞邪了。”

    “鲁青,派人去请大夫和神婆来,这棵树……砍了吧。”

    鲁青点点头,立刻按照二太爷的吩咐去做。下午神婆来烧了纸,画了符,给大夫人喝了一大碗神水,请的大夫又给开了安神聚气的药,大夫人喝了睡了,精神好了很多。

    可是流言就像腊月的北风,呼啸着刮遍了整个安山村,就连隔壁几个村都知道了。这谁家撞邪,遇见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不算稀奇,可奇怪的是大夫人说的那些话。

    这日厨房里几个女人在晒豆子,这豆子存的不好,有许多发霉生虫的,她们一边挑着选着,见周围没有人,那嘴就忍不住说起最近的稀奇事来。

    “哎,真是奇怪哩,五爷和大爷是亲兄弟,他干嘛来找大爷啊,难道是兄弟之间有仇怨?”

    “没听说啊,五爷这些年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享受,大爷没少补贴他!”

    “这样讲来就更加奇怪了,大爷对五爷仁至义尽,他咋做了鬼还来吓唬人?里头的事儿恐怕不简单哦……”

    大家嘴上没说,可心里隐约有了个可怕的猜测,五爷的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伤寒是传染病,五爷是在牢里头染上伤寒去的,可整个监牢就五爷一人染上了这病,如今一琢磨,五爷恐怕不是染的伤寒,说不准是被人害了,要灭口哩。

    众口悠悠,私底下这些传言没人能管的住,只能等谣言自己慢慢平息,可神婆捉鬼的第二日,大爷的院里又闹上了鬼,这一次很多人都瞧见了,那鬼一身寿衣,身上竟然还泛着淡淡的蓝光,活像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索命的,满头乱发间露出脸上狰狞的刀疤,在大爷院子附近游荡。

    但是没有进去。

    有人说了,这是神婆贴的符咒起了作用,鬼不敢进去,只能在外圈游荡。

    一大清早,大夫人惊魂未定,掏了自己的荷包让莲儿再去请昨日的神婆来,让她再做一场驱鬼的法事。莲儿去办了,拿着钱走到门口时奇怪的咦了声,“这儿咋这么多纸钱,大夫人,这不是昨晚您烧给……烧的吗?”

    原来昨晚上大夫人心虚的睡不着,在神婆走了以后给五爷烧了很多纸钱,希望他拿了钱在下头好好享受,不要来骚扰自己,那钱还是大夫人一矬子一矬子亲手刻出来的,她走到门口一看,吓得往后退了半步,门口的纸钱和昨夜她烧的一模一样,外头买的纸钱总有很多没刻透的,据说这样的纸钱烧了下面的人只能按质量收到部分,只有亲人仔细刻的,每一刀都刻到位到了下面才值钱。

    而院子外这些,明显每一刀都刻的很好。

    莲儿弯腰拾起一张,对着太阳望了望,“呀”的尖叫了一声,因为纸钱上慢慢的浮现出了两个大字‘救我’。

    莲儿不认得字,大夫人认得,她连连后退几步栽倒在院子里,眼前一黑,晕倒前最后一句话是,“五爷,五爷回来索命了,不是我害的你呀,我也不想害你……”

    “造孽啊,造孽啊……”

    这一次更多的人听见了大夫人的尖叫呐喊,昨日没有根据的流言被进一步被坐实,听大夫人的话,五爷的死当真和大爷两口子脱不了干系。

    这话兜兜转转被鲁青小心翼翼传给二太爷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傍晚,大爷还没有回来。

    听雪堂院里,王林和陆彦生陈五娘辞行,王林是庄户人家的孩子,肤色黝黑,脸上本来就不白,现在更是增添了一片褐黄色,那是唱戏的人画脸时用的油彩,不好洗,王林洗了好久皮肉都搓红了也没洗干净。

    昨日他躲着人,生怕被听雪堂外的人瞧见,好在明早就要出发为杂货铺找货源了。

    “路上要万分小心,问路,住店都要长心眼儿,身边的人也要存些防备之心,此外,若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你的命比身上的钱、骑的骡子要值钱,可明白?”

    陆彦生说完,王林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没想到七爷把他瞧的这样重,不仅给他这个好机会,还特意叮嘱他珍惜性命,若没有这句叮嘱,以王林的性子,真会做出要钱不要命的事情。

    陈五娘抿嘴一笑,摸出几盒日常用的药递给王林,“路上奔波难免受伤生病,这里有治发热的、有活血化瘀的、也有止血镇痛的,你带着吧。”

    这些药膏是陆家按照老方配置的药,各房只有主子能用,其中不乏珍贵难寻的药材,陈五娘一出手就是好几盒,王林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郑重的嗑了个头,“我一定办好这趟差事。”

    而在此之前,王林已经办好了一桩事,是陆彦生吩咐的,陈五娘亦知晓。

    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陆彦生不知,但是大夫人心里有鬼是肯定的,莲儿和马厩的伙计六双青梅竹马,两人经常悄悄的出去相会,那夜莲儿出去寻六双了,她走后大爷院里只剩下大夫人一人,王林换上衣裳,脸上用油彩抹了一道伤疤,身上还涂了夜里会发光的荧粉,大夫人一眼瞥去就被吓得鬼哭狼嚎,等莲儿听见声音赶来,他已经翻过围墙走远了。

    至于第二日院外的鬼影、纸钱,也是王林按照吩咐去办的,大夫人亏心事做多了,一下就被诈了出来。

    ……

    夜渐渐深了,落了一夜的雪,好在不是很大,早起时推开窗,院子里是薄薄的一层,风夹杂着雪吹进来,是一股好闻的清列味道。

    马上就要到除夕了,秋天的时候和许巍然宋采儿约好了要去秋游窑鸡,也因陈五娘和陆彦生手头事情太多,忙得脚不沾地而作罢,眼看到了年关,还没聚一场,过了年他们又要去州府了,于是陈五娘牵头,要办一个宴会,就在自己饭馆里头办。

    不仅邀请了许巍然宋采儿,陆家的夫人少奶奶们她也邀请了,还向镇子上一些个和陆家相熟的夫人小姐们发放了请帖,陆彦生的病大好,陈五娘还准备将三房的生意做大,今后是免不了和这些人打交道的,索性一并请来先认个脸熟。

    “我画的眉好不好看?”陈五娘这次要在不少人面前露脸,穿好衣裳梳好头发以后,就坐在梳妆镜前描妆,画眉抹脂粉这些事儿,宅门里的女人一般很有心得,可陈五娘以前不会描妆,嫁人以后也没怎么画过,她眉本就生的极好,就是略淡了些,可是用眉粉描过以后,却过于粗了,活像两块木炭贴在脑门上。

    陆彦生沉吟着端详了一会儿,用拇指擦掉一些,斟酌道,“过浓了。”

    眉粉描上去以后不是那么好擦的,陆彦生擦了一会儿,叫翠玲拧一块湿棉帕来,然后用帕子一点点将黑黢黢的眉擦干净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要不?我来试一试?”陆彦生试探着问道。他闲暇之时会画几笔画,技艺自认不错,这画眉与画画原理是差不多的,陆七爷心想,他可以一试。

    陈五娘捧着镜子左右瞧了瞧,平日里她不施粉黛,淡淡的眉毛衬上清丽的五官刚好合适,只是今日涂了薄粉还有口脂,淡淡的眉瞧上去就有些过于黯淡,不画显得气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