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听见他的声音,微微抬头看向他,呆呆地摇头,轻声说道:“没有。”
徐望归皱眉,不解地看着她。
姜糖缓缓舒出一口气,终于回过神,她说道:“没有想起来,但是猜到了。”
徐望归:???
他一脸无语:“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说是这么说,不过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幸好对方不是想起了什么东西,不然……不然总觉得太丢脸了。
姜糖会不会觉得他自作多情?
徐望归脑子里思绪万千,没忍住轻咳了一声,又奇怪地看着她:“既然没想起来,你问我衣柜的东西做什么?”
许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到,姜糖已经完全回过神,闻言白了他一眼,“那当然要问,谁知道你是不是哪个姑娘送你的?”
徐望归一噎,没忍住瞪她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声音有点底气不足的样子。
姜糖冷哼一声,微抬下巴斜着眼睛看他,“既然不是你着急什么?”
说完她也不等对方反应,转身出了房间。
徐望归呼吸一窒,气得重重吸气又呼气几下,看着姜糖的背影直瞪眼睛。
经过一番谈话,姜糖算是暂时将这事儿放下了,倒是徐望归被堵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但又没办法找姜糖求证。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转眼一个礼拜又过去了。
姜糖没想到会突然接到姜舅舅的电话,原来姜姥爷不小心将吴其祥跟徐望归在一起营区的事情说出来,还被姜舅舅的堂兄弟知道了。
他们知道姜姥爷姜姥姥前段时间来了边城,心里笃定小武的事情,一定是他们举报的,害得他们人财两失,还被拘留了十天,在村里完全抬不起头。
两家人闹得一见面就打起来。
而姜姥姥不小心被对方推倒在地,老人的骨头脆,只轻轻磕到地上的石头,就把腿摔断了。
然而更没想到的是,姜舅舅把姜姥姥送去医院,医生竟查出姜姥姥是胃癌早期。
姜舅舅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哭腔:“医生说饿出来的,都怪我没注意到你姥姥总是没吃饱,把粮食都省下来给我们。”
姜糖安慰他:“没事,胃癌是可以治愈的,何况姥姥还只是早期,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会有办法的。”
姜舅舅何尝不知道,这些医生都有告知,他有些难堪地开口:“大妹啊,舅舅今天也是为这事儿找你,我们都不愿意放弃你姥姥,但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治病……”
对方越说越小声,最后干脆直接没了声音。
姜糖很自然地接过话,“治疗的费用你不用太担心,我和徐望归出三分一,就当代替我娘尽孝。”
“那怎么使得?”电话那头的姜舅舅过来一会儿才说话,“你娘早就不在了,怎么能让你出呢?”
姜糖当做没听到那头细碎的声音,略略挑眉,爽快地说道:“舅舅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跟徐望归商量看要怎么处理,再安排一下时间回江宁一趟。”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骤然安静下来,过了几秒才听到姜舅舅的声音。
下午徐望归下班回来,看到姜糖没有做饭,正坐在檐廊的凳子上。
他神情不变,脱了帽子鞋子,又舀水洗手洗脚,“又发生了什么事?”
姜糖扭头看向他,站进来边往厨房走边说道:“舅舅来了电话,说姥姥被查到胃癌早期。”
徐望归动作一顿,随即匆匆洗完手,追上来问道:“老太太前段时间来,不是看着挺硬朗的,没看出来有什么毛病啊,怎么突然就查到胃癌了?”
“所以我在怀疑。”姜糖瞥了徐望归一眼,“你说如果这事儿是假的,舅舅为什么要骗我?”
她印象中的姜舅舅一直是个憨厚老实的人。
“那是你舅舅,你都猜不到的事情,你为什么会认为我猜得到?”徐望归没好气地拍了拍她头顶。
姜糖霎时停下手中切菜的动作,摇了摇脑袋,语气没忍住有些急促地说道“你脏不脏,我在切菜,你拍我脑袋!头发都要掉下来了!”
徐望归下意识收回手,“我看你就是瞎讲究,听没听说过一句话,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姜糖:……
她“嘭”地一声放下菜刀,朝外边的院子喊:“百炼成钢,你们爹说想吃没洗过的菜,去砍一把来。”
说完她似笑非笑地对徐望归说道:“既然那么爱吃不干净的,我单独帮你炒一个。”
徐望归一噎,眼见百炼成钢真的往菜地去,他顾不上跟姜糖算账,长腿一跨走出厨房阻止两个小孩。
见到他过来,成钢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爹,你为什么想吃没洗过的菜啊?你不觉得脏吗?”
百炼有仰头看向他,学着姜糖平时的语气:“爹,吃不干净的东西,会吃坏肚子的,到时候要去卫生所打针。”
听到打针,成钢顿时露出惊悚的表情,“爹,你不怕打针吗?”
徐望归:……
他没好气地同时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头顶,咬着牙说道:“就你们的小嘴会叭叭是吗?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吃不干净的东西了?”
“是娘说的!”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徐望归一梗,将两个还想去摘菜的孩子拎回檐廊,“你们老子又不是野人,吃什么没洗过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