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 第24节(2 / 2)

    谢珩道:“后山那条河,是连着姑苏汴河。”

    桃夭想了想,“先生的意思是你并非到万安县,是河水涨潮时顺着河水从姑苏飘到万安县来的。”

    谢珩颔首。

    她倒是一点就通。

    遇刺那晚,他正在汴河瓜洲渡饮宴。

    朝廷想要在江南道改革曹运,这样江南栗米,丝绸,茶叶等物可以直达长安后,推动经济发展。

    此事去年年初就已经提上章程,直现在都无法推行下去。

    改革漕运一事关系着大胤千秋社稷,早已势在必行。

    可他年初派来江南道走访的人竟都死于“劫匪”之手。

    “劫匪”是假,谋害是真。

    是以他才以巡视为由南下。

    可江南道御史江兆林为人狡猾,账面根本查不到任何的问题。说是这两年由于水患严重,非但拿不出钱,还向朝廷哭穷。

    江南道辖区内皆是富饶之地,以往每年的税收几乎支撑着大胤一半的财政收入,若是江南道亏空至此,岂不是说大胤大厦将倾乎?

    他前脚刚派了心腹去地方秘密查访,后脚得了消息的江兆林立刻设宴,说有关税收与开凿新的运输路线的事宜要向他奏明。

    他知道这定是一场鸿门宴,做了万全的准备去赴宴。

    可千算万算,没折在江兆林手里,倒失在自己人手里。

    他大概已经猜出金陵秦淮河上 那位借着他的名义日夜寻欢作乐之人是谁。

    桃夭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的模样,小声提醒,“先生,水凉了。”

    回过神来的谢珩收回脚。

    她立刻拿了细布替他擦干,盯着他的脚指甲,“先生脚指甲长了,我帮你剪剪。”

    不等他拒绝,她已经取了剪刀来,将他的脚搁在膝盖上。

    谢珩又拿起那本《楞严经》。读到那句【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时,忍不住瞥了一眼小寡妇。

    昏黄灯光的小小女子正认真替他修剪着指甲,浓黑的眼睫在白皙的下眼睑出投下一抹阴翳。

    也不知是不是今晚屋子里点了香,还是那碗汤的问题,他竟觉得她眉睫眼梢多了一丝妩媚,似佛经也静不了心,顺手拿过床上那只她视若珍宝的娃娃。

    娃娃虽已经很旧了,可依旧能看出是一种官缎所制,这种布料便是有钱,也不能用。

    可若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没道理就这样由着她流落在外。

    他问:“你有没有想过找自己的家人?”

    她反问,“先生,你知道从这里到万安县要多久吗?”

    谢珩摇头。

    “从这里到万安县坐马车要一个半时辰,走路要一天。仅仅一万安县都这么大,况天下乎?”

    “其实莲生哥哥也曾陪我找过一段时间,可是没有人家丢了姑娘。有时候我也想,也许他们就是不想要我才丢了我。要不然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来找我呢?”

    她说完,笑了,“先生,我现在过得很好。”

    好?

    谢珩扫了一眼陋室,不知小寡妇对于好的定义是什么。

    她这时起身倒水,一道闪电映在窗户上,惊得立刻将水盆搁在地上捂着耳朵缩在床边。

    “怕黑?”谢珩望了一眼屋外漆黑的雨夜。

    她一向胆大包天,鲜少露出这种不安的神色。

    她迟疑,颔首,“还是明天再倒水。”

    谢珩“嗯”了一声,把床上的被褥拿下来给她,见她欲言又止,问:“还有事儿?”

    她咬了咬指尖,有些为难,“我,我还没有擦药。”

    谢珩沉默片刻,“把药拿来。”

    *

    她背上的淤青依旧触目惊心。

    谢珩皱眉,“伤成这样今日还跑出去玩?”去同那少年捉蝉蛹?

    趴在床上的桃夭不以为意,“伤在背上,又不影响我去玩。”

    谢珩搓热掌心的药油,“忍着些。”

    他下手较莲生娘重许多。尽管桃夭早有准备,可等到他真动手时她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遂又想起答应他不叫了,立刻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嘴唇都咬出血了,这下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