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她这儿又是尚可,桃夭不服气,趁他不注意,偷偷拧了一下他的耳朵,随即逃得远远地,冲他做鬼脸。
谢珩睨她一眼,“过来。”
桃夭摇头,“不过。”
他微眯着眼眸,“是谁说以后都听我的话?”
桃夭瘪瘪嘴,磨磨蹭蹭走过去。
他在她逃开之前,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桃夭整个的扑在他怀里。
不等求饶,他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吓唬她,“下次还敢不敢?”
莲生娘望着院子里怎么瞧都是郎情妾意的小儿女,看拿胳膊轻轻碰了碰宋大夫,笑,“你瞧多好。”
宋大夫心底却想起自己的儿子,心里莫名难过。
以后他好了若是要走,桃夭会同他走吗?
他抬眸看了一眼蔚蓝的天,将眼底的泪逼回去。
走了也好。
把日子过好了,莲生也就放心了。
“哎呀下雨了!”莲生娘说道。
雨水滴滴答答敲打着树叶。
被捏着耳朵的桃夭挣扎着从谢珩怀里起身,朝莲生娘喊道:“阿娘快看看,他拉着我不让我回去避雨!”
谢珩闻言又在她鼻子拧了一把。
她倒是有理了,谁先动的手!
莲生娘笑,同宋大夫将饭桌抬回东屋书房去。
发髻松散,满面绯红的桃夭也赶紧推着谢珩进来了。
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雨就下大了,莲生娘摸了一把额头的雨水,“今年怎么这样多的雨水?”
宋大夫微微皱眉,“谁知道呢……”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桃夭,眼神里闪过一抹担忧。这样的雨天,恐怕再过一段日子必有大暴雨,莲生不在,也不知她怕不怕。
正在整理发丝的桃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忽然,外面闪过一道闪电,她惊得丢了手中的木簪。
谢珩见她面色都白了,问:“你怎么了?”
桃夭摇摇头,眼睫轻颤,“雨好大。”
谢珩望着屋外越来越密集的雨幕,算一算日子,他都来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金陵那边如何。
*
这样的阴雨天持续了约有半月,桃夭日日待在屋子里不是绣花,便是与谢珩调制一些香料打发时间。
她虽喜欢同谢珩待在一起,可不能出门实在有些闷,总想要去山里转一转,看能不能找些新的香料回来。
这日天终于放晴,日头格外大。
到了下午外头院子里的雨水被晒干以后,她想要去后山转转。谁知一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个正欲敲门的女子,竟然是赵淑兰的那名贴身侍女。
她向桃夭行了一礼,道:“我们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桃夭跟着婢女一路去了赵家,才到门口,就听到里头赵淑兰哄孩子的声音。
婢女开门,院子里一派热闹景象。
不仅是赵淑兰,赵仲和跟他的媳妇儿钟氏,再加上三四个孩子,热热闹闹一大家子人。
桃夭都有些不好意思进去,赵淑兰眼尖,笑盈盈上前将她拉着坐下。
旁人还好,钟氏甚少在村里,桃夭并不熟悉,同她打了个招呼,见她怀里还抱着刚满月的小娃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婴儿的脸。
好软,像一团棉花一样。
赵淑兰见她眼睛都眯起来了,知道她最喜欢孩子不过,想要问问她婚后如何,又怕人太多她害臊,将她拉回自己做姑娘时住的屋子。
桃夭道:“兰子姐姐怎么端午节都没回来?”往年她只要在家里过完端午节,第二日就要回到桃源村来。
赵淑兰道:“前些日子又是去吃你姐夫同僚家孩子的满月酒,又是其他官员的宴席,再加上家里这个小鬼头才学会走路,闹腾得很,根本走不开。”
怪不得。
桃夭一脸心疼看着她,“那确实挺累的。”
“谁说不是呢,”赵淑兰叹气,“过段时日江南道御史家的太夫人八十大寿,整个江南道的大小官员都会去金陵赴宴,你姐夫虽不是正经官职,但是毕竟家世摆在那儿,也收到帖子,恐这种女人家的应酬我得跟着去。”她最不耐烦去应酬这些。
说起金陵,桃夭不由地想起那个给她送了两百贯钱的太子殿下。
赵淑兰也是知道这件事的,道:“你如今手里有了钱,倒不如像我从前说的那般,去城里开家绣庄,终归一个女子不能去山里采药,多危险。”
桃夭迟疑,“可是我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赵淑兰事事替她打算,“你请几个绣娘做些平日里的活计,我替你招揽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对了,团扇绣好没有,届时我一并带去,女人们凑在一块总免不了要比较这些吃穿住行。你绣的那样好,我只管拿出来现一现,保证会有人主动问。到时候就怕你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