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一向冷静自持,何曾这般失态过。
许凤洲按耐住心中疑虑,回道:“确实如此。殿下今日来可是有要事?”
他沉默片刻,神色和缓些:“孤一时好奇想来瞧瞧,劳烦许卿在前头带路。”
许凤洲心中更加诧异,瞥了一眼齐云,见他也丧着一张脸,也不便问,立刻领着谢珩往园中走去。
待到了以后,谢珩并未直接进入,狭长锐利的目光冷扫了一眼赏花宴中的人,吩咐,“孤不想他们知道孤来,免得扰了大家的兴。”
许凤洲想起方才的屏风还没撤,赶紧领着他从一旁的回廊穿过去,又叫人送了酒水来。
待许凤洲离开后,沉下脸来的谢珩冷眼望着席间一边同人吟诗作对,一边还不忘同据说刚死了赘婿的许小姐眉来眼去的探花郎,一脸阴郁地捏碎酒杯。
沈家小子,阴险狡诈,着实可恶!
一旁的齐云瞧着宴席上的情景眼睛也冒出火来。
原本得知沈时要娶的就是小寡妇时,还在心底为她找借口,指不定是许凤洲强迫于她。
可眼下瞧着两人分明是情投意合,哪里有半分被人逼迫的模样。
他一时又想到殿下这段日子以来,因过度挂念她,日夜难以安寝,这样在路上来回奔波半个多月,差点没了半条命,心里也不禁恨恨道:这小寡妇薄情寡义得很,殿下才走多久,她竟然就同沈探花好上了!
这也就罢了,还到处同人说殿下已经死了,简直是可恶!
只是想归想,也不敢说。
他只低声劝道:“看也看了,不如殿下先回去歇息,待明日召许侍从问一问,指不定这当中有误会。”
谢珩冷笑,“误会?当孤瞎了吗?”
他话音刚落,只见席间的“许小姐”与放浪形骸的沈家郎君已经离了席。
谢珩立刻起身跟上去。
一路跟到一处小花园,两人便停下来。
此刻天色昏暗,再加上他躲在假山后,两人并未瞧见他,只旁若无人的说起悄悄话。
“许小姐”道:“沈二哥哥叫我出来作什么,是方才的宴会不好玩吗?我瞧着二哥哥方才好不厉害,一下子就把他们比下去了,”
许是两人有了婚约,沈时待她更加亲昵些,闻言捏捏她的鼻子,“有谁邀请自己未来的夫婿参加自己的相亲宴?”去都去了,总不能输给旁人,免得在她面前失了面子。
原来如此。
桃夭捂着鼻子傻笑。
沈时从怀里取出上次未能送出去的耳珰,目光灼灼望着眼前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虽有了赐婚的旨意,可我还是想亲口问一问宁妹妹,可愿嫁给沈时作妻子,为我沈家妇?”
桃夭忙点点头,“沈二哥哥不嫌弃我,我自然愿意的。”
沈时笑,“那我帮宁妹妹戴上好不好?”
桃夭连忙把自己圆润白皙的耳珠递过去。
假山后,紧紧盯着那对在小寡妇白嫩的耳朵上肆意占便宜的手爪子,恨不得冲上去将其暴打一顿的男人硬生生从假山扣下一块石头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双可恶的手爪子才拿来,虚情假意地问:“疼吗?”
只见上次才碰着她耳朵就哭天抹泪的小寡妇连忙摇头,“一点儿也不疼。”
随即又十分有缺憾似地说: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给二哥哥准备。”
“下次也一样的。”
她“嗯”了一声,含羞带怯望着轻浮放荡的伪君子,承诺,“等成了婚,我一定会让二哥哥过上好日子!”
话音刚落,假山突然响起动静,好似碎石落地的声音。
桃夭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沈时朝假山处张望一眼,只见远远地两个仆从朝这边走来,想来定是许凤洲寻人,道:“那二哥哥先回去了,宁妹妹别过去了。”
不等她开口问,他道:“我不喜欢旁人瞧宁妹妹。若是宁妹妹想玩,下次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好不好?”
她立刻点头应下来,“那等二哥哥走了我就回屋去。”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沈时才依依不舍离去。
直到他人消失在花园里,桃夭才拼命揉搓自己的耳朵。
好痒!
不过戴一两日可能就习惯了。
一阵冷风吹过,她总觉得此处像是一对眼睛盯着自己,赶紧要走,谁知经过假山时,被人从后面一把捂住嘴巴拖进去,还未来得及呼救,就对上一双阴冷狭长的眼眸。
她那“英年早逝”已经很久了的赘婿此刻正咬牙切齿盯着她,“方才那话,你究竟送了几回?”
第49章
劳烦许小姐缝补衣裳
根本来不及说话就被人禁锢在怀里的桃夭瞪大一对漆黑清澈的眼眸, 想要瞧清楚宽厚的手掌还搁在自己嘴巴上,似怒极的美貌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