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谢珩将他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眼神愈发锐利。
这时场外响起鼓声,身为太子的谢珩自然先拔得头筹,球一挥出,比赛才算是正式开始。
观赏台上的桃夭紧张地望着场内相互之间角逐的郎君们,根本不晓得谁是谁,只是瞧着其中一人在简直是所向披靡,大杀四方。
场内,简直是被追着打的沈时从未这样吃力打过马球。
他自认为技艺不算差,可回回球杖才触到鞠球,太子殿下总能抢先一步。
渐渐地,好似只有他同太殿下在相互角逐。
赛场无君臣。
他自然也不肯相让,更何况还有心爱的女子在观赛。
金陵男儿丢不起这个人!
场外乐声慷慨激昂,场内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
眼见着比赛最后的时间要到了,随着最后一声鼓点,太子殿下挥杆,鞠球擦着沈时的面具飞入到球洞里去。
沈时脸上的面具应声而落,露出一张满是汗水的清隽面孔。
他匀了几口气,拱手道:“太子殿下的球技确实无人能及,微臣输得心服口服!”言罢告辞,去了观赏台。
齐云等人见大获全胜,心情格外愉悦,心想殿下也算是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却瞧见将金陵儿郎打得落花流水的太子殿下丝毫没有喜色。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小寡妇正在贴心地帮沈探花同许侍从二人端茶递水,心疼得不得了。
隔着老远,都听见她在那儿温声细语地夸人。
“二哥哥真厉害!”
“哥哥也厉害!”
“下次也教教我好不好?”
“二哥哥脸上都淤青了,待回去后一定要记得上药。”
“……”
良久,他收回视线,策马出了球场,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裴季泽叹息,“看来这口恶气是出不了了。”
许凤洲这时走过来问道:“太子殿下今儿是怎么了?”怎么都像是同沈时有仇?
裴季泽道:“许是见了金陵的郎君,忍不住想要切磋切磋。”
切磋?
方才那叫切磋?
去年同吐蕃的赛事太子殿下都没那么拼!
裴季泽当然知道他不信,故作叹息,“其实是选太子妃的事儿同皇后殿下起了争执,是以瞧着沈探花同许小姐这样情投意合,一时有所触动。”
一旁的齐云心中对裴季泽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明知道许凤洲不会轻意相信,所以才故意先说了一个叫人完全不能信服的谎话,然后再用一个看似很真的谎话。
许凤洲果然信了。
他又道:“眼下出了一身汗,不如咱们去后面泡一泡汤池子,松泛松泛?”
从前大家也时常这样。许凤洲不疑有他,只是今日带妹妹出来玩,虽说也有女子汤池,可她初来咋到,又是孤身一人,定然不行。
他正要拒绝,齐悦道:“那就请许小姐先歇息片刻,咱们快些就好了。”
齐云见他二人一唱一和,恐怕另有计较,也道:“那我这就叫人带许小姐过去。”
言罢不等许凤洲拒绝,已经策马离去。不多时的功夫,几名婢女便过来了。
许凤洲同桃夭交代几句后,同沈时还有齐悦一起去了后面汤池。
待人走远了,裴季泽吩咐婢女,“带娘子去静室。”
齐云楞了一下。
裴季泽胆子也太大了!
等丝毫不知情的小寡妇随同婢女离开后,齐云这才敢摘掉自己脸上沉闷的面具,问道:“你就不怕许侍从知道了跟你拼命?”
裴季泽道:“齐卫率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
齐云道:“那万一娘子说了呢?”
他轻轻弹了弹衣袖,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要看咱们殿下的本事。”
齐云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裴侍从真是好手段!”
他道:“待殿下得偿所愿,再赞也不迟。”
*
桃夭不晓得被人领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