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置信,“我哥哥走了?那沈家二公子呢?”
那侍者恭敬道:“半个时辰前就已经走了。沈家二公子同去吃花酒去了。”
谢珩冲他挥挥手,心情极好的重新躺回到榻上,道:“看来,沈探花好雅兴。”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自处的桃夭根本不晓得什么叫做吃“花酒”,只以为去应酬,忍不住反驳,“吃花酒也没什么,我哥哥也去了。”
他斜她一眼,“许小姐真是大度!”
桃夭不作声。
他道:“既然许侍从叫孤代为照看许小姐,孤就勉为其难,”不等桃夭说话,又道:“待许小姐修补完球杖,孤送你回家。”
桃夭只好又坐回去。
谢珩就躺在榻上看着她。
不知不觉天色暗下去,外头的人叫传饭。
谢珩道:“过来吃饭。”
她头也未抬,“臣女不饿。臣女想修补完回去再吃。”
谢珩道:“孤不喜欢孤吃饭时有人在旁边做事。”
桃夭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净了手走过去踞坐在矮几旁,见他脸上仍戴着面具,心中十分好奇。
他突然道:“许小姐总这样盯着孤做什么?”
桃夭大着胆子问:“殿下为何总戴着面具?”
谢珩沉默片刻,“孤脸上生了疹子,怕吓着许小姐。”
原来如此。
没想到他还挺贴心。
两人用过饭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谢珩见她又要去修补那些球杆,道:“陪孤出去走走。”
桃夭看看球杆,又看看他。
他道:“留着下次再修。”
桃夭只以为是不用修了,指不定待会儿出去走一走他就愿意送自己回去,赶紧跟了上去。
城郊的夜晚与城内是那样不同,一抬头,便是浩瀚星空。
桃夭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多的星辰,心情也好了许多。
想来在这样的夜晚出来走一走,也没什么不好。
她又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是先生在同她散步。
若是这样同他出来走一走,她也是肯的。
可他却并未打算同她这样走下去,召来侍者牵来一匹马,
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把手递给她。
也不知是不是被山野里的冷风吹大了胆子,桃夭摇头拒绝,“臣女胆子小,不敢骑马。”
他道:“今晚不想回去了?”
她只好将手递给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落到他怀里。
他用身上的大氅将她裹得严实,不等桃夭挣脱,马儿已经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速度太快,她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只听见耳边传来的“呜呜呜”的风声。
可这样的体验却新奇又刺激,桃夭并不讨厌,甚至都没有去想身后的男人这样的行为有多恶劣,只紧紧贴着他温热结实的胸膛,生怕被甩出马背。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开始习惯疾驰的桃夭睁开眼睛,忍不住回头,只瞧见男人一截冷硬的下颌。
太子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现在要带她去哪儿?
大约过了一刻钟,马儿的速度终于慢下来,到最后,像是在山野里闲庭漫步一般。
今夜月色极佳,银色的月光洒在窄小的山间小路上,如白昼一般。
她一边欣赏沿途景致,一边询问,“这是去哪儿?”
他道:“去了就知道。”
言罢,突然用手遮住她的眼睛。
桃夭心里咯噔一下,正要问问他要做什么,他轻声“嘘”了一声,在她耳边悄声道:“别说话,它们要被许小姐吓跑了。”
什么东西要被她吓跑了?
大半夜怪瘆人的!
她大着胆子扒开他覆盖在眼睛上的手,可怎么都扒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