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也如同从前一样。小米粥,玉米面煎饼。这样简单的吃食,他念念不忘了好几个月,就连齐云也爱吃。
谢珩吃完早饭后,莲生娘依依不舍,“下午还回来了吗?”
谢珩思虑片刻,“好。”
他又同十分高兴的莲生娘又聊了几句后,道:“我回屋去看看她醒了没?”
莲生娘忙道:“那你快些去。”
谢珩“嗯”了一声,又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此刻时辰还尚早。
床上的少女仍在熟睡。
谢珩就好像是要赶着早朝的丈夫,临行前进来看一眼自己还在酣睡的妻子,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若是旁边有一稚儿,便更像了。
几个月以来,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完完全全被补齐。
他从未像这一刻渴望娶妻生子。
她这时醒了,雾蒙蒙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问:“先生起这么早?”
他替她掖好被角,“要去早朝。”
“掌教也需要上早朝吗?”
她有些不大懂那些官职称谓。
他“嗯”了一声,“指不定很快升官,好多赚些钱养你。”
尚有些迷糊的少女“嗯”了一声,又阖上眼睫。
他不满,“宁宁就没有什么想要同我说的?”
她又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床边好似格外温柔,俊雅如玉的美貌郎君,问:“比如?”
他抿了抿唇,轻声问:“就没有想过让我早些回来?”做妻子的不该这样叮嘱自己的夫君吗?
她有些惊讶,“先生早不早些回来同我有什么关系?先生也不是真住在此处,我待会儿也要回去。就算是我再来,也不一定再碰上先生。”
这个小小女子,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明明昨日刚见到他时,还激动得流泪,才不过睡了一晚,就将他撇得一干二净。
他不动声色问道:“你以后都不来了?”
她又打了个哈欠,嘟哝,“我有空自然要来。可我夜里不能住在这儿。我哥哥说了,虽说我做任何事都可以,但宿在外头,若是给人知道了,容易乱嚼舌根子。”
这个许凤洲,怎么管那么宽!
他道:“那宁宁自己怎么想呢?”
她腼腆一笑,“我觉得我哥哥说得对。”
她只要知道他如今过得好就很知足。
见不见倒也无所谓。
不等他说话,她又想起和离书的事儿,斟酌片刻,问:“那,若是先生下午还来这儿,我把和离书带过来,先生帮我摁个手印在上头好不好?”
谢珩道:“我若是不摁呢?”
她下意识咬了咬唇,“京兆尹同我哥哥很熟的,他不一定帮先生。”
来了长安才多少日子,竟然学会仗势欺人了!
他睨她一眼,“我同京兆尹也很熟,要不,到时候看看他帮谁?”
桃夭急了,“太子殿下都赐婚了,先生,先生不如就算了。先生以后还给我当哥哥,好不好?”
谢珩目不转睛盯着坐在床榻上,满头浓密的青丝披散在肩上,一张小脸愈发明艳夺目的少女。
她清澈如水般眼眸里映近他面无表情的脸。
半晌,他道:“好啊。”
她松了一口气,“那,三郎哥哥还告我吗?”
他嘴角微微上扬,“既是妹妹,自然不会告。待妹妹成婚,请三郎哥哥去吃喜酒?”
她忙不迭点头,“自然要的。”
他道:“那三郎哥哥先回去了。下午咱们还来这儿,好不好?”
她打了个哈欠,“再说吧。”
屋外头天还没亮,还没有睡醒的桃夭只好又重新躺回去。
坐在床边的谢珩悄悄把手伸进被窝里去。
才闭上眼睛的少女猛地从床上跳起来,面颊绯红望着眼前不知怎么就变得坏透了的男人,控诉,“先生,先生怎么可以这样!”
他轻咳一声,“我东西掉被窝里了。”
“掉什么了?”桃夭抱着被子抖了抖,什么也没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