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摇摇头,“我是相府千金,哪有人敢欺负我。我就是突然有些发冷,想要吃杯热茶。”
莲生娘心想也是这个道理,见她还在抖,连忙将她扶回到屋里躺下。
盖了一床被子桃夭还是觉得冷,缩在被窝里抖个不停。
莲生娘见状赶紧去烧了一个汤婆子给她塞被窝里,她这才好些,抱着暖和的汤婆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好似有人将自己抱在怀里头。
好暖和。
桃夭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钻,把自己冰凉的脚也藏到他怀里去。
一双宽厚温暖的手将她如冰块一样的脚握在掌心里。
桃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果然是躺在别人怀里。
她赶紧坐起身来,却发现头脑昏沉得厉害,全身发冷。
“醒了?你发烧了。”他从一旁的炉子上温着的茶壶里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嘴边。
桃夭要自己拿,他不肯。
她只好就着他的手吃了两口水,哑着嗓子问:“先生怎么来这样早?”她哥哥时常忙到大半夜才回府里。
谢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摸摸她滚烫的额头,眉头紧皱,“怎么被吓成这样,谁欺负你了?”他方才刚来时,她都说起胡话来。
桃夭心想靖王那样的人先生定然是惹不起的,于是道:“长安的人不讲究,在路上肆意纵马,我头一次见,所以一时有些不适应。”
“是吗?”他又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嘴边,像是信了她的话。
连吃了两杯水,好似身上没那么冷了。
也不知为何,原本她心中怕到极点,可此刻一见着他在这里,整颗心都定下来。
“还难受吗?”
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亲亲她的额头。
桃夭赶紧从他怀里挣出来。
他冰凉的吻堪堪擦过她的额头。
桃夭抱膝蜷缩坐到一旁,拿眼角瞟了一眼黑暗中看不清楚模样的男人,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先生这样待我,于理不合!”
他沉默。
本就乌黑一片的屋子里静谧得可怕。
半晌,他哑着嗓子道:“宁宁不是说,要把我当哥哥吗?”
桃夭弯下粉白的颈,小声道:“可我亲哥哥从来不会像先生这样抱我……”可见那种行为是不对的。
他不作声。
桃夭转移话题,“外头什么时辰了?”
“酉时初。”他从床上坐起来掌了灯。
微弱昏黄的光很快填满整间屋子。
桃夭这才瞧清楚站在面前俊雅如玉,眉眼矜贵的男人,不知为何想要扑到他怀里哭一哭,同他说一说今日被欺负的事儿。
可她知道那样并不好,所以忍住了。
“宁宁等我一会儿。”
他摸摸她的头出门去了,片刻的功夫端了一碗小米粥回来,“吃些东西,待会儿好吃药。”
桃夭实在没有胃口,只吃了几口便没有再吃下去。
莲生娘这时端着一碗药进来,上前摸摸桃夭滚烫的额头,一脸担忧,“怎么还那么烫?”
“其实已经好一些了,”桃夭闻着药有些干呕,连忙把自己缩进被窝里,“我,我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吃药。”
“那哪成!”莲生娘把药递给谢珩,“你好好哄你媳妇儿吃药。”说罢又出去了。
谢珩端着药上前,拿勺子勺了一勺递到桃夭嘴边。
桃夭哑着嗓子道:“我真好了。”
他睨她一眼,“宁宁是想我用嘴喂吗?”
桃夭赶紧吃了一口药。
一碗热乎乎的汤药下了肚,好似人也舒服些,就是有些犯恶心。
他赶紧拿热水给她漱口,又拿出早早备下的果脯递到她嘴里。
连咽了几枚酸梅干,嘴巴才没那么苦。
她见他静坐着,忍不住问:“先生,觉得太子殿下如何?”
先生好像也做官,定然见过太子殿下。
他低垂眼睫,“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