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娘一听他以后都要回来,亦是十分高兴,与他依偎在炉子旁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直到熬不住,才回去睡觉。
待她回了屋子,憋了一晚上的宋大夫问谢珩,“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连相府家的窗户都敢爬,可见不是一般人。
谢珩睨他一眼,“你觉得呢?”
宋大夫哪里觉得出来,沉默了好一会儿,问:“其实先生能来我家,我心中也很高兴。可爬人家窗户总是不好。”
一旁的齐云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见自家殿下瞪着自己,又立刻憋了回去。
谢珩扶额,“谁告诉你我爬人家窗户去了!”
这个“老实人”,怎么到了长安嘴还这么欠,难道就不曾被人打过?
宋大夫又道:“就算没有爬人家窗户,可这样明目张胆地勾引有妇之夫,总归是不好。若是给她哥哥瞧见就麻烦大了,先生不晓得,他哥哥凶得很!”
谢珩牙齿磨得咯吱作响,“我怎么勾引有夫之妇了!”
宋大夫偷偷瞥了他一眼,“那日先生钻床底,我都看见了。都是男人,我其实懂的。可先生这种行为总是不妥当。”也不知怎的,他对着许凤洲断然不敢这样讲话,但对着谢珩,总觉得想要过过嘴瘾,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模样,心情十分愉悦。
齐云把下巴戳到胸口去。
心想这世上竟然还能有人敢当着殿下的面说这种话,实在太有意思了。
谢珩冷冷道:“你该去睡觉了!”
宋大夫道:“我还不是困,在陪先生坐一会儿也行。”话音刚落,对上谢珩阴恻恻的眼神,立刻站起来,“我现在就去睡!”
人还未出门槛,就听谢珩道:“明日找几个人把房子好好修一修,屋里实在太冷了。若是觉得此地不够好,搬家也行。”
不等宋大夫拒绝,他又道:“你愿意受冻那是你自己的事儿,她年纪那样大,身子不好,再过一个月长安就要下雪了,如何受得了。钱的事儿不必担心,自会有人处理。”
宋大夫闻言心里一暖。
其实桃夭的哥哥待他们很大方,但他并不愿意花她哥哥的钱。
可也不知为什么,眼前面冷心热的男人要给他们花钱,他心底又是极高兴的。
他应承下来,抬脚要回屋,走了没两步,回头看了一眼炉火前金尊玉贵的郎君,“其实,我心中还是更属意先生做赘婿。”
那个沈探花再好,也总是同他们隔着一层。
谢珩睨他一眼没有作声。
宋大夫轻咳一声,决定提点他几句,“其实呢,她那个人心软得很,最禁不住人哄。你脸皮厚一些,多哄一哄,她就容易迷糊。”言罢,背着手慢悠悠回屋去。
心软?倒也不见得!
他连脸都不要了,也没见哄得回心转意。
谢珩坐了一会儿,问齐云,“你说要怎么哄一个女子高兴?”
齐云楞了一下,“微臣没什么经验。”
谢珩斜他一眼,“你不是在兰桂坊有一个相好吗?”
齐云的脸刷地红了。
殿下怎么连这种事儿都知道?
谢珩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也回屋睡去了。
只是孤床凉枕,一夜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那狠心的女子,只后悔方才没有赖在她房里,将她搂在怀里好好欺负欺负,看她还敢不敢把旁人当作夫君。
燕子巷的谢珩孤枕难眠,相府内的桃夭这一夜睡得也不大好,直到凌晨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待到次日晌午时,她才睡醒。
好在她已经彻底退烧,身子已无大碍。
待到吃晌午饭时,她悄悄问采薇,“哥哥今日有没有问过先生偷偷进府之事?”
采薇摇头,“并未听说此事,且公子到凌晨才回来,眼下也不知醒了没。”
桃夭放下心来。
待吃完饭后,她实在觉得无聊得很,便亲自去绣房吩咐绣房的人给宋大夫夫妇做过冬的棉衣。
待选定好衣料后,又百无聊赖地去院子里闲逛。
她原本打算去看看许凤洲醒了没,半路却听见两个婢女在一处假山前说话,像是说二小姐病了。
桃夭这才想起自那日受了惊吓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二姐姐。
她连忙要去探望,却被采薇拦住。
采薇悄声道:“二小姐被公子关了禁闭。”
桃夭惊讶,“哥哥为何好端端要关二姐姐禁闭?”
采薇自幼生在深宅大院里,深闺妇人的心机手段不晓得见了多少。
她一时不知要如何同眼前心思单纯的少女说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可不说,将来成了婚总要面对,思来想去,提醒道:“那日若不是二小姐特地提醒小姐那是靖王,小姐是不是就不会说出靖王的名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