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知晓母亲肯退让到这一步,已是不容易,心想要不回去再同她商量商量,把日期改一改,若是半年后有孕来年便有了也不一定。
如此一想,心已经飞了回去,赶紧行礼告退。
待谢珩走后,皇后望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洁白合欢花看了好一会儿,问赵姑姑:“都成婚两个月,恨不得日日黏在一块,怎么还没有消息?”
她当时成婚一月便有了,只可惜,那个孩子后来并没有保住。
思及此,她心里不免难过起来。
赵姑姑瞧见她眼圈都红了,知晓她想起还来不及出世的大皇子,忙安慰她几句,道:“成婚时日尚短,再者,指不定眼下肚子里已经怀上了也不一定。”
皇后想了想,道:“请太医去东宫走一趟,去替太子妃瞧瞧身子。”
吃得那样少,万一怀不上怎么办?
*
东宫。
桃夭回去后,便收到赵尚书派人送来的关于河南道几个州郡的赈灾明细,也顾不得想太多,便坐在榻上翻阅起来。
眼下已经七月半,暑气渐重,殿内虽搁了冰,到底还有有些热。
她坐了一会儿,便觉得身上起了薄薄一层汗,搁下手中的账册,道:“我去后头沐浴。”
一旁替她打扇的采薇忙搁下手中团扇,服侍她去后殿沐浴。
待自后殿回来时,谢珩人已经回到殿中,见桃夭刚刚濯发沐浴,上前自采薇手中接过细软的棉布,将浑身散发着淡淡着玫瑰香气的女子拉坐在妆奁台前将替她擦拭着湿漉漉的浓密发丝。
桃夭呆呆镜中正在替自己擦拭发丝,俊雅如玉的美貌郎君,心中猜测他今日又为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问:“怎么了?”
她问:“母亲可有责骂三郎?我需不需要搬回去住?”
他摇摇头,笑,“母亲极好说话的,并未过多责备。”
桃夭有些不大相信,“那三郎是如何同她说的?”
他道:“我同她说我一刻也离不开宁宁,所以她便允了。”
桃夭闻言,回过头来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清澈如水的眼眸流露出浓郁的情丝。
他心中一动,俯下身亲吻她的唇。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都有些难耐。
他一把将怀里面颊潮红,眼神迷离的女子抱坐在妆奁台上,用温热的唇舌抚慰她心中的不安,隔着丝滑的兜衣,用冷硬的牙齿轻轻研磨着,听她在耳边细细喘息,呢喃着“珩哥哥”。
愈发情动的男人恨不得立刻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他知晓只要自己在强硬些,未必不能得偿所愿,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再等等,等她自己心甘情愿些。免得叫他觉得自己不信守承诺,伤了她的心。
待他服侍完她,才要抱她去后头洗一洗,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太医院郑院首来了,来替太子妃请平安脉。
谢珩哑声问:“宁宁可是哪里不舒服?”
桃夭平复了一会儿自己急促的心跳,有些茫然,“没有啊。”
谢珩想了想,定然是母亲叫来的。
他替她将褪到腰间的明黄轻绢寝衣重新穿好,道:“最近宁宁饮食不大好,瞧瞧也无妨。”
桃夭“嗯”了一声,照了照镜子,见脖颈留有痕迹,嗔他一眼,“这天底下果然有嘴巴有脸盆那样大的蚊子。”
被骂作蚊子的谢珩又故意在她脖颈吻吮。
桃夭赶紧讨饶,他却不肯饶她,直到又留下一个绯红的吻痕,这才满意松开她,冷白的指尖抚弄着她雪白颈侧的吻痕,笑,“看你还敢不敢笑话你夫君!”
桃夭哪里还敢笑话他,瞧见外头暑气甚重,怕郑院首在廊下等得太久中暑,赶紧叫采薇同白芷进来替自己梳妆更衣,又叫宫人收拾好宫殿,这才坐到帷幔后等待郑院首。
太医进来时见谢珩正坐在榻上看奏疏,忙上前行礼,待得到允准后才替帘幔后的太子妃诊脉。
片刻后,谢珩搁下手中的奏疏,道:“太子妃身子如何?”
郑院首忙道:“太子妃身子康健,只是近日暑气重,有些不思饮食,并无大碍。”
谢珩放下心来。
待郑院首离开后,桃夭自帷幄后出来,走到榻上倚着他坐下,好奇,“郑院首怎么好端端要替我诊脉?”
谢珩沉默片刻,道:“母亲想咱们尽早生个孩子。”
桃夭闻言好一会儿没有作声。
谢珩宽慰她,“宁宁年纪还小,不着急生宝宝。”
桃夭眼睫轻颤,“三郎其实也很想生宝宝对不对?”
谢珩如实回答,“想自然想,但是既有约定,宁宁只要不愿意,我等的。”
他虽经常在床上哄她,可说到底,还是想求个心甘情愿。
桃夭神情蔫蔫地“嗯”了一声,望着窗外绿茵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