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嗯”了一声,乖乖伏在他怀里,任由他替自己揉捏着腰,安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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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同谢珩回到长安那一日,正是雨水时节。
小雨润如酥。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朱雀大街两旁栽种的柳树都吐出绿芽,给这座古老巍峨的都城增添了些许春意。
桃夭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来长安时的情景,那时是十月的天气,又干又冷,在江南长大的人很是不适应,如今去了一趟凉州城回来,却发现长安原来这样好。
正看得入神,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身后的男人亲昵地蹭蹭她滑腻的脸颊,柔声问:“宁宁在看什么?”
桃夭回过头来,笑:“我在看长安。”
他亦笑了,低下头亲吻她。
一会儿的功夫,便心痒难耐,手脚也愈发不老实起来。
她摁住他的手,嗔怪,“马上进城了。”
这一路上,他几乎都没完没了,折腾得她都快散架了。
“我轻一些,外头的人听不到,”他低下头与她咬耳朵,“宁宁在马车里比在床上热情……”
这个不要脸的假道学,如今嘴巴怎就那么坏!
说归说,他并未真的闹她,与她一同欣赏长安的街景。
长安依旧繁花似锦。
此刻晌午已过,朱雀大街几十丈宽的街道上马车川流不息,来往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两人正说着话,一群锦衣华服的少年打马而过,沿途踢翻不少货摊,引起一阵骚乱,后头的马车全部被截停。
桃夭蹙眉,“这些都是哪家郎君,怎这样胡闹?”言罢,又突然想起第一日来长安也是这般情景,带头的还是谢柔嘉。
谢珩对此也很是不满,召来齐云,道:“去看看都是哪家不成器的东西,一一记下来!”
齐云正待纵马过去,却见谢柔嘉自马车内探出头来,喊了一声“小泽”。
正在观望的桃夭还以为她是在叫马车后头的裴季泽,却见那群少年里有一着紫袍的少年回头,见是谢柔嘉,立刻纵马上前。
紫袍少年途经桃夭马车前时,桃夭不由多看了一眼,只见马背上的紫袍少年最多十四五岁年纪,生得唇红齿白,着实漂亮,便是比之卫昭也不差什么。
他像是察觉到桃夭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桃夭这才注意到他眼角下生了一颗娇艳欲滴的泪痣,实在勾人得很。
那紫袍少年待瞧清楚桃夭的模样,怔愣片刻后便收回目光,朝着谢柔嘉走去,俯身下去同她说话。
桃夭这才收回视线,一转脸便瞧见坐在一旁的男人正目光幽幽看着她,“他有那么好看?”她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桃夭笑,“确实生得不错。”不待他臭脸,立刻亲亲他,哄道:“但在我心里及不上三郎分毫。”
他轻哼,“贯会甜言蜜语!”
她睨他一眼,“可偏偏某些长安的男儿就是喜欢听。”
他见她又嘲笑自己,低下头咬她的脖颈。
这时街道恢复通行,马车开始向前行驶。约走了两刻钟,齐云追上来,带来两则不大不小的消息。
一则是皇后苛责太子妃,至今罚太子妃闭门思过,就连许贤亲自去求都无济于事,如今长安城内人人都道皇后刻薄。
二则今日贵妃的皇子百天,皇帝正在曲江池为自己新添的皇子举办春日宴。
桃夭并未在意什么春日宴,想到皇后不由地眼圈红了。
当日情景那样急迫,皇后定然是怕出了乱子,才这样做。
谢珩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母亲那个人极在意自己的名声,一生行得端立得正,到头来却为我作了恶人。”
桃夭晓得他伤心,忙抱着他哄道:“那以后咱们多陪陪她。”
他“嗯”了一声,反手将她抱得更紧。
待两人回到皇宫时,已是暮色沉沉。
桃夭同谢珩并没有回东宫,而是迫不及待去见皇后。
他们此次回来,并未大张旗鼓,只有皇后得了消息。
平日里那样端庄自持的人,竟然亲自到宫门口去迎。
桃夭同谢珩才下马车,便瞧见朱红的宫门前正翘首相望的纤弱身影。
等了数月,人都瘦得眼窝凹陷的女子待见到自己的儿子儿媳女儿后,微微红了眼眶。
不待三人开口,便听她道:“有什么进去再说。”
直到入殿,三人立刻跪地,向她行了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