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不会不知道你们已经联络了警察,想必是有万无一失的计划,根本就不怕你们报警,才敢亲自上门联络你。更何况,警方也不会贸然打草惊蛇,对吧,应呈?”
应呈点头,知道他一定是要去洗杯子,顺手把自己喝过的杯子往边上一放,江还就十分自然而又默契地收走了他的杯子,一块拿去厨房洗了。
苏程远见状又短暂地清醒了一下,然后拦住几乎快要崩溃的苏程志,深呼吸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他这才放心,听着厨房传出来的水流声,小心翼翼开了箱,露出一抹亮眼的粉红色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只书包。
前脚刚坐下的苏程远又唰一下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跨步一迈甚至自己绊了自己一跤,咚一声闷响就跪在了地上,终于又哭了出来:“那是小婧的……那是小婧的书包!”
应呈一边拦住要扑过来的苏家兄弟,一边扭头喊江还:“江还!给我拿副一次性手套!”
说完又说:“好了冷静!这证明绑匪没有伤害孩子的想法,但这个书包是绑匪寄来的,说不定会有DNA或者指纹,你们不能碰。”
“让我看看,就让我看看,一眼就好!让我看一眼!”
他点头,先从江还手里拿了一副一次性手套戴好,这才把书包从纸盒里拿了出来,然后把书包装进技术科的兄弟递过来的物证袋,打开了给他看:“有没有丢什么?”
九岁的小姑娘,课内课外的辅导书快把她的书包都塞爆了,上手一提近十斤重,与这个书包成正比的还有这孩子肩上的压力。
精英之所以是精英,并不完全是背景的作用,只可惜很多人看得到出身,却看不到其出身后异于常人的投资和努力。
苏程远不知道在想什么,颤抖着手想碰,绷成一条蜘蛛丝的理智却紧紧拉住了他的手,使他抖若筛糠,呜咽着哭了起来:“小婧……”
老保姆哭着摇头:“没少,没少,书包里的东西都在了。”
应呈连忙把物证袋封好,交给了技术科的兄弟,转头又查看起了纸箱,只见纸箱里还有一个手机,以及一个牛皮纸信封。
江还就看着他身上仿佛突然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息,像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铺天盖地一下子把他完全罩住了。
愤怒,绝望,恐惧,兴奋,痛苦……
如是种种,凝聚成了漆黑的触手,一层又一层,拽着他,侵蚀他,尖叫着吞噬他。
那种感觉过于强烈,以至于江还喊他时,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颤音,然而他仿佛没有听见——
现在的他大概什么都听不见,他只是拿起信封,然后正反面都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写,然后打开,里面有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对折又对折的A4纸,上面用默认的字体和字号打印了一行字——
“将三千万存入这张卡,再带上两万现金,十点整到柳信湖,手机联系,苏程远一个人来,否则给孩子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