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去他家跑了个空,又奔上山来,灰头土脸在枣树林里钻来钻去,才终于在树上看见了正摘果子的老人家,热情地喊了一声:“大叔!您是不是姓方?”
方伟民从树上探了个头,响亮地应了一声,然后猴似的蹿了下来,上下把谢霖一打量:“兄弟当警察的?我这都退休十几年了,怎么,有什么老案子要找我?”
他一听这话就知道找对人了,连连点头,跟老方握了个手:“对对对,我叫谢霖,兰城市局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刑侦副队长?看不出来啊。你们局长退休了没?”
方伟民挪了块石头给他坐,自己把脖子上的毛巾往屁股底下一垫,先给他塞过去一大把鲜枣,“来来来,先尝尝,自己种的,边吃边说。”
“局长?您说的是我们以前的老应局吧?他大概十年前就调到隔壁省去当官了,现在我们局长是陈强。”
“陈强?当年我们俩还一个队呢。”
“真的?”
“真的呀。他受了点伤才从禁毒大队那边调过来,心高气傲,干禁毒的瞧不起咱们干刑侦的,那脾气真是臭得不知天高地厚,当年可是被应局好一顿修理,没几个月就让他服服帖帖的了,没想到最后应局倒是选了他接班。”
谢霖乐了:“还有这事?老应局的儿子,应呈,您有印象吗?他现在就是我队长,在陈局手下干。”
“应呈?嘿,这小子!”
“怎么了?”
“小时候见过,像,特像应局,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那时候就知道,这小子以后肯定会当警察,天生就是这块料。这么大点的时候……”
方伟民伸手比了个高度,就在膝盖上面点,“我还抱过他呢。不过应局那会也不常把孩子带局里来,长大也就没见过了。对了,你瞧我,一聊天就聊忘了,你今天专门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谢霖也聊忘了,连忙「哦」了一声:“今天找您确实是有个旧案。”
“什么案子?”
虽然这些枣子长得不太好看,但确实比市面上卖的要鲜甜得多,他先啃了一个才说:“方叔,我这次来,是问您退休前最后一个案子,那个……”
“天知神教。”
“对。这都十几年了,方叔还记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