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呈依然是那个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样子:“那还不许我升官了?万一我哪天当局长了呢?”
“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就我这个身体,别说是上街逮小偷了,久坐久站都不行,没个三五年根本就恢复不了,难道这个队长一直空着吗?”
“你也说了,不是恢复不了,只是需要时间,既然如此,我们刑侦全队都等着你回来。三年也好,五年也好,总之,只要你活着,这个队长就不换人。”
应呈终于认真起来,吐出一口长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坠楼这事,你有责任?”
谢霖沉默。
当时……他明明可以救他的。如果他提前做好了后备计划,如果他考虑到了这次行动的冒险性,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拦住了应呈。如果……他只是劝住宋副,拖延哪怕一秒,或许……
应呈都不必遭遇这些。
但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眼睁睁看着应呈坠楼,然后坐在手术室门口,旁观医生和死神争夺他的性命。
他永远无法忘记,等待医生抢救结果的提心吊胆,也永远无法忘记,生怕医生宣布死亡的那种无力感。
而现在,所有人却都要来劝他接受应呈因伤退下的空职位,仿佛是时刻提醒着他的无能,提醒着他当时曾眼睁睁看着应呈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坠下来,提醒着他——
你曾抛下你的兄弟。
“谢霖,我……”
“你不必说了。真要当我是兄弟,就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这个队长,我不要。”
应呈还想再劝,谢霖就顾自端着泡面站起来,躲出去吃了。
他只好摇了摇头——他第一次发现,谢霖这人还挺犟,一钻牛角尖就出不来。
吃完泡面已经是凌晨三点,他困得睁不开眼,只能自己进卧室睡了,谢霖任劳任怨,早就换好了新的床单被套,床垫还算软和,但睡到五点多,还是忍不住又起了床。
——浑身的钢钉铁板使得他每个夜晚都疼得辗转反侧,即使困意如潮,也依然疼得难以入眠。
谢霖正窝在狭小的沙发上,他睡得浅,应呈一下床他就听见了,生怕有什么事,一个激灵就弹了起来,小声问:“怎么了?”
“没事,疼的,你睡吧。”
他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心起来,开了门站在门口:“那怎么办?你有止疼药吗?”
“有。医生说过吃多了会有依赖性,所以没吃,我忍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