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我」,而非「我们」。
这小子……是把他也归进怀疑范围了。
——
除了狙击点现场简单已经勘察完毕以外,剩下几个现场正在同时进行勘察走访,都需要有人坐镇指挥。
几个人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最后决定徐帆在红旗旅社,谢霖去建筑工地,应呈负责胡森那个垃圾场一样的家。
等他野狗似的疯忙了一整个晚上,一睁眼就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五点了。
鉴证忙了一天一夜,在黄局腆着脸借来的人手帮助下才终于采集完了现场痕迹,正收工准备回市局,他也总算是有机会坐在车里呼了口气,困得上下眼皮在打架,以至于身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他觉得他一闭眼可能就要昏过去,坚持着缓了缓,掏出手机一看,吓了一跳,近五十个未接电话。
有的是医院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去住院,有的是黄局那边催他消息,还有的是徐帆他们几个,估计是汇合那边的情况。
——还有两个,是江还。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先挑江还的这个回了过去。往常这个时候天都还没大亮,这会却被秒接,那边传来江还一贯温和得波澜不惊的一声「喂」后,双方都诡异地沉默下来,一种隔阂在从未发觉的时候,竟已经深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良久,江还才开口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一晚上没回来有没有事,没事就好,你接着忙吧,我不打扰了,注意休息。”
“等一下!”
“嗯?”
嘴比脑子更快,把人留住了,却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应呈又迟钝半晌,这才说:“这个案子很忙,我最近几天肯定都不会回来了。虽然给了你钱,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去,万一不够你就自己来市局找我。”
“好的,我知道了。你那这几天要住在市局的话需不需要我帮你送点东西?”
“不需要,值班室都有。”
对话再次沉寂下来,诡异而尴尬,应呈突然笑了起来:“江还,你说我们俩,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呢?”
那个星夜,灿烂银河倾洒下的球场,蜻蜓点水一般短暂的相拥还恍若昨日,也曾记得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那份心动,他只是一觉睡醒,怎么……
就走到了现在这种人近在咫尺,心却相隔天涯的地步呢?
他想不通。但江还能想通。
是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耗尽了他本就孤注一掷的所有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