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语在他的生活里远去太久,以至于应呈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当年的一腔向往——
年少时他也曾追逐过篮球场上耀眼的明光,跳跃扣篮时争夺的分点让他激动得彻夜难眠,挥洒汗水的身影一度令他思之成狂。
那时候,一件签名版球衣,是少年妄称一世的终极梦想,然而高考后璟瑜失踪,他一夜成长不再年少,那件球衣的所谓梦想,也就在一夜之间消弭。
傅璟瑜又笑了一下:“我想给你个惊喜就没告诉你,也没好意思问爸妈拿钱,攒了很久才攒齐,卖家是我从网上找到的。
只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不是来交易的,是来绑我的。我被绑到一个像仓库的地方,用胶带捆在柱子上,没有人看着我,所以我想过磨断胶带逃跑,但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老师教的逃生知识,没有运气是不可能成功的,后来,我就被带走了。”
“去了哪?”
他看了一眼自己汩汩流血的掌心,再一看白色T恤上已经溅满了血花,索性脱下衣服捏在掌心,压住伤口。
应呈终于看见他裸露的上半身上,密布着比江还更甚的恐怖疤痕——
割伤,烟头烫伤,还有细细密密的狭长伤痕,看着像是用鞭子或者皮带一类的东西抽的。
——这不是傅璟瑜。至少不是他印象里的傅璟瑜。
那个小小的,一尘不染的,看起来矜持优雅的贵公子身上干干净净。
……他不该是这样的。
傅璟瑜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明明是一样的眉眼,应呈却从这一笑之中看出了一些「媚」来,只见他张大了嘴指着自己保养得当雪白发亮的牙:“悄悄告诉你,我的牙全是假的,一颗一颗镶上去的,因为以前,被一颗一颗拔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拔光牙齿,被强迫口的时候就不用怕咬伤了。”
“什么……璟瑜!”
应呈被他一把按倒在地,鲜血迅速洇透了他的肩头,只见他笑着笑着就落下泪来,歇斯底里:“你给我听着!不是你要我说的吗?不是你想要真相吗?不是你说让我公平公正的吗?现在我说了你有什么资格不听?”
“璟瑜……”
“我被一个男人带走,后来就被他养着。那里不见天日,不分昼夜,我只有两个去处,上了床被人当成女人一样操,下了床就被当成狗一样折磨毒打,可我从来没有屈服过,我被掰断过手指也被烫过烟头,我被拔光牙齿只能喝和着血的粥,我躺在床上疼到下不了床,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你在准备读大学你未来一片光明!我宁死不屈我活着我只为了等你,等应叔,我等你们来救我,可你们谁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