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重生发家日常 第127节(2 / 2)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晚上大人铲稻子灌袋的时候,除了屁股挨了一巴掌的小三郎,另外四个都在晒场上蹲马步。

    “这下还说不说你表叔家是你们最喜欢的了?”歆莲路过幸灾乐祸地问一句,怕吃着灰,她脸上蒙了布,头发也包了布,身上穿上素净的棉布衣,一整个农家姑娘的打扮。不止她,其他的人都是如此,在村里过了三天,锦衣华服都抛弃了,怎么自在怎么穿。

    几个孩子不说话,等惩罚结束,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在稻草垛里挖洞藏猫过家家的时候,表叔家又成了心里第一好。

    到了夜深,四表嫂回屋没看到她儿子,问几个孩子:“你们弟弟呢?丢哪儿去了?”

    大郎愣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跑,荟姐儿他们也跟着往外跑,急忙喊住在锁门的人:“表叔表叔先别锁门,三弟还在稻草窝里睡觉。”

    杨柳都要走过月亮门了又拐出去,路过廊下取了盏灯笼,出门看见程石把睡着的三郎从稻草垛里抱出来,门高的稻草垛,底部被几个孩子掏了个半人高的洞。

    “我看你们是玩疯了,弟弟丢了都不知道。”二表嫂拧了下她儿子的耳朵。

    “这不是好玩嘛!”荟姐儿躲在她娘腿边吐舌。

    作者有话说:

    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似圆非圆的明月隐进雾霭般的云层, 村庄上头飘来淡淡的白雾,屋顶、树木、门扉都隐隐看不清切,睡在晒场上看稻子的人被尿憋醒, 看到黑沉沉的夜色瞬间清醒,尿意都吓没了。

    “快起来, 快起来。”最先醒过来的男人吆喝一声, “天上没月亮了,是不是要变天?”

    “啊?变天?”睡梦中的男人听到这两个字眼睛还没睁先坐了起来,“我地里还有两亩稻子没拉回来啊!我回去喊我婆娘起来。”

    不一会儿, 晒场上响起木铲拢稻嚓嚓嚓的声音,已经有人开始拢堆灌袋准备往回搬。安静的村落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在长七八短的喊门声里,有人脚尖一拐往西走:“我去找柳丫头问问有没有雨, 我记得她家也还有稻子摊在田里晒着。”

    “对对对,你赶紧去问。”

    这时半个村的人都醒了,大门一扇扇打开,衣衫不整的老农抬头望天, 嘀咕说:“起风了, 是要变天的样子。”

    “汪汪汪——汪——”

    “砰砰砰——”

    “谁呀?大晚上的, 来了, 等等。”

    坤叔从床头摸到裤子穿上,披了件外衫开门问:“谁呀?”

    后院睡的人听到动静也醒了,程石反手摸了下青莺的尿布,看是干的他才下床,跟杨柳说:“我出去看看, 你继续睡。”

    木门一开, 外面的风声骤然清晰, 风里夹杂着脚步声,门再关上,院里的说话声也清晰可闻。杨柳从床里侧扯件衣裳塞青莺手里,她轻手轻脚下床,从半敞的窗往外看,桂花树确实是不见月光的阴影。

    木门再次开阖,程石回头问:“你都听到了?夜间能看空气里的水分吗?我记得你说山间水面起雾了就感觉不准,我出去回了他们算了。”

    隔了段距离的厢房也开了门,二表嫂跟三表嫂拢着外衫走出门问:“出了什么事?”

    “月亮没了,像是要变天,我出去看看,你们继续睡。”杨柳说,她理了下头发,让程石在屋里陪青莺,免得她醒了看不见人要哭,“让坤叔陪我走一趟,我去去就回。”

    “那就快走,门外还有人在等着。”坤叔转身往出走。

    走到前院,精神抖擞的狗子屁颠屁颠摇着尾巴凑过来,又颠颠跟着往外跑,扑走躲在墙根的猫。

    杨柳顺手从墙上取了顶草帽戴上,冲门口等着的几个人说:“我昨天看的还是没雨的,这几天应该是不会落雨,我再去看看。”

    “谁说不是,睡前还是满天的星子,怎么都不像要变天的样子,但半夜起了风,星星月亮都没了,看着就像要下雨。”门外的人跟着杨柳往西走,刚走过晒场,听到后面响起啪啪的脚步声。

    杨柳没回头,人走到她身边了她才偏头瞅一眼,见是程石她也不意外,没说什么,脚步不停地往西走,伸出手捕捉吹过的风。

    春秋两季,山中无雨也雾沉沉的,越是迎近山,风里的水汽越是湿重,走到堰边时,发帘鬓角都挂了雾气珠子。程石有些忧心地看杨柳一眼,拦下跟来的人,把手里的灯笼递给她,由她一个人走上堰坡。

    山脚风大,林中突然响起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林下的鸡群受惊,短促地“咯”了几声。有人等不及了,碾碎一方土坷垃,出声说:“我先回去了,风大,我正好把稻子扬了。”

    “白天要是刮这么大的风多好。”另有人叹声气,按下心里的焦急,抬头盯着往山里走的身影。

    程石揉了下眉头,沉沉吁了口气,有些焦躁地揉脸。

    “这事闹的,打扰你们睡觉了。”一直没出声的男人话里含两分歉意,“也给你们添不少麻烦。”

    天色黑,程石也认不清他是谁,但有这一句话,他心里好受许多,“我倒是无所谓,少睡一会儿也不碍事,我担心的是小柳,她有这个本事就想造福乡邻,我担心她心里压力大。”

    “唉,她是好意我们知道,就是她判断错了也怪不了她,是我们自己找上门问的。”男人很明事理,他看了眼天,“何况前几次就是因着她,我们少损失了多少庄稼,大多数人心里都清楚。”

    就是因为这样程石才担心,名声和声望越大,肩上的责任越重,有时候旁人越是理解,自己心里越是后悔和自责。

    “下来了。”坤叔出声提醒。

    程石大步走过去,接过灯笼一手扶着杨柳,问:“如何?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不会落雨,顶多就是阴天。”杨柳说得斩钉截铁,感觉胳膊上的力道一重,她诧异地看程石一眼,见他力道又松了也没在意,继续说:“应该是起风的原因,风把云吹开了,把星星和月亮都挡住了,明天应该还是个晴天,或则是个半晴半阴的天,但不会下雨。”

    “这贼老天,忒折腾人。”说话的人声里带了笑,一下轻松起来,“我得回去给他们说说,心急的都赶车下地去拉稻捆了。”说着就跑了起来。

    “可不能下雨,夏收不怎么样,秋收再出了岔子,那可真是要跟猪抢食了。”

    杨柳能理解,她八岁那年秋收时变了天,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稻子淋了雨没地儿晒,怕发霉就摊开晾着。那几天家里能装东西的都用上了,才入秋家里就烤起了火,坐屋里热,出门又淋雨,差点把人折腾病。等天晴了稻子还是长霉了,交粮税的时候官府不要,只能留下自家吃,她记得那五担霉稻吃了整整一年才吃完。

    进了前院,杨柳跟程石听到耳熟的哭声,两人快步往后院走。

    “青莺你交给保母在带?”杨柳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