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秀珺:“是我兄弟自己做,这不就是让家里帮着看看嘛,我们肯定不沾手。”
说话间,饭吃差不多了,初挽和陆建静一起过去厨房收拾碗筷,这么收拾着的时候,两个人自然说起闲话,便顺嘴提起乔秀珺的事。
初挽道:“其实确实还不错,刚才我听大哥提起的那几个,都是解放前的线装书,这种民国线装书,差的话翻倍三五十倍,好的话能翻上百倍,况且——”
她说着这话时候,便听到外面动静,那是脚步声,蹑手蹑脚的。
她便笑着道:“再说了,他们大学的图书馆,我听说以前收集了不少好书,之前十年动荡,根本没人管,现在也没精力整理,放地下室被雨淋,就这么发霉了,这里头万一淘到一两本善本,那就发大财了。”
陆建静:“善本是什么?”
初挽:“就是那些校勘刻印都讲究的古籍,也不好说一定就有,但我感觉,十年动荡期间,那些书都论堆的了,这几年根本没人甄别,堆图书馆地下室的,应该能出几本好的吧,当然了要甄别这个,也得要眼力。”
陆建静听得叹息:“挽挽,你怎么什么都懂呢!”
初挽:“书画文房,这是杂项,我也就是略知道一些,真要让我看什么是孤本善本珍本,我可看不出来。”
陆建静:“你已经够可以的了,什么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这么说着话,初挽隐约感觉,外面的人应该走了。
乔秀珺其实应该已经打算要收那一批书了,现在更是要下定决心了吧。
初挽倒是没扯谎,那批书,里面一定会有善本,眼力好的话能发大财,不过可惜,这种财,可不是一般人能发的,闹不好就把自己给掉坑里了。
乔秀珺非要往里面钻,她正好等着,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看热闹了
收拾完后回屋学习了一会,陆守俨回来了,说是要带她去文物商店。
文物商店下的门店,有经营字画杂项的,也有经营金石珠宝的,这次陆守俨开的介绍信是专门经营古代瓷器的悦雅堂商店。
最近因为琉璃厂东大街进行商铺改造,悦雅堂暂时搬到了北京饭店西楼大堂,当下陆守俨带着初挽,径自过去北京饭店。
两个人坐电车去,上了电车后,因为是工作日,这个时候电车上基本没什么人,正好可以坐在靠窗户的位置。
初挽掏出信封来:“七叔,我现在有钱了,这是二百块,还给你。”
陆守俨淡扫了眼她手中的信封:“哪来的钱?”
初挽:“我把手头一件物事给出了,现在不缺钱了。”
陆守俨颔首:“好,既然你要给我清账,那我们可以回去慢慢算。”
初挽:“算什么?我们还有别的账吗?”
陆守俨仿佛认真思考了下:“应该没了吧。”
初挽:“那——”
她手里拿着那信封:“给你?”
陆守俨也就接过来了:“好。”
初挽从旁:“我还有另外一件事和你商量呢。”
陆守俨:“嗯?”
初挽便将自己那小盖罐的事提了:“我比较马虎大意,说不定哪天就弄丢了,所以我想着,放你那里最合适了,你这么谨慎周全的人,肯定能帮我保管好。”
陆守俨:“挽挽,你这小心眼耍得挺溜的,是不是觉得那个盖罐被人知道了,怕万一出什么事,干脆放我这里?”
初挽也就大方承认:“没错,放你那里,是万无一失的,我看出来了,你就是镇山虎,绝对没人敢在你手底下打什么主意。”
陆守俨眸中便带了笑:“好,不过放时间长了,我要从中抽成。苟富贵勿相忘,保管费总归要有一些吧?”
初挽听这话,差点笑出声:“行。”
陆守俨看她:“三嫂是不是叨扰你什么了?”
初挽笑道:“你倒是挺灵的,明明不在家,什么都看你眼里了,她之前找过我,让我看什么元青花瓷,那不是逗嘛,一听就不对劲,我也就没理,拿着你把她吓唬退了,结果今天,她又说起图书馆的一批书,估计她娘家兄弟想出手。”
陆守俨听着,淡淡地道:“拿我把她吓退,这就对了,反正我平时做事他们也知道,谁不服气,那就找我就是了。”
初挽忍不住越发想笑。
她便想起上辈子,乔秀珺这个三嫂甚至都不怕大伯二伯,就怕这个年纪最小的小叔子,连带着陆建时对陆守俨也总是小心翼翼的,当时还不太懂,只以为乔秀珺畏惧陆守俨后来的权势,现在看,陆守俨年轻时候做事就已经很能镇住人了。
这么说着,电车已经到了,两个人下车,下车的时候,陆守俨仿佛不经意间想起:“对了,挽挽,有个正经事。”
初挽:“嗯?”
陆守俨:“昨天我托朋友帮我换了一些外汇券。”
初挽:“?”
陆守俨:“不多,但也有二百块,今天出去,我就是办这个事。”
初挽惊异:“二百块外汇券?”
陆守俨颔首,仿佛漫不经心地道:“随便留着吧,兴许有用。”
初挽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看他继续往前走,她才意识到,赶紧走几步追上。
她跟在旁边:“你好好的干嘛换外汇券?二百块呢!”
这外汇券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都得是外宾来了才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