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 第155节(2 / 2)

    外面斗彩和里面粉彩相得益彰,颇为别致。

    她抬眼,疑惑地看了看聂南圭。

    聂南圭见她留意那盘子,便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随时买着玩的。”

    很快他自己又找补说:“我知道这个是后挂彩,不过我觉得做得不错,挺别致的。”

    初挽试探着说:“你这是哪儿买的?”

    旁边卖橘子的大妈却噗嗤一声笑了:“要我说,这小伙子真是好人!好人哪!”

    初挽看向那大妈:“嗯?”

    聂南圭:“婶,我没得罪你吧?”

    大妈却笑哈哈地道:“刚才一男的在这里摆摊,卖这个盘子,说是帮衬着给一位老人卖的,那老人马上死了,手头一分钱没有,等着钱置办衣裳,男的说一分钱不加,老人叫价十块钱,他就这个钱卖,结果这小伙子可倒是好,他还真买了,花了一张大团结!”

    聂南圭“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当我学雷锋做好事了行吧,我可是从小唱着这歌长大的!”

    大妈乐得够呛:“得,我一天到晚在这里,这种故事可是没少听,从咱们雄县到北京城,就看谁编故事编得好!”

    初挽看着那盘子,神情却凝重起来:“聂南圭,这盘子谁卖给你的,你还记得吗?”

    聂南圭:“刚才还在这儿,估计往前面去了。”

    初挽直接抓住聂南圭的胳膊:“帮我去找他。”

    聂南圭低头看了看她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挑眉道:“你这是怎么了?”

    初挽:“我想找这个卖家,就是卖给你盘子的。”

    聂南圭要笑不笑的:“可得了,就十块钱而已,犯不着。我知道这是后挂彩,认了认了。你说我堂堂聂南圭,就算打眼了我都认,不就十块钱,我至于去找人家吗,多跌份!”

    初挽却道:“这是我太爷爷大弟子的活。”

    聂南圭:“啊?”

    初挽:“当年花旗银行后院抢劫案,他陪着我姑奶奶一起去的,之后他就失踪了。”

    聂南圭脸色骤然变了:“走,追去!”

    第109章

    初挽和聂南圭追了好一段,也没追到,不过打听了打听,正好遇到一个那人的同村。

    这地界做古玩买卖的多,有时候一个村有几十个全都是做这一行的,本身就是拉帮结伙互相带着做。

    那个同村说起来,说卖家已经回家了,当下问清楚了地址,当即雇了一辆牛车,拉着他们赶紧去追。

    坐在车上,两个人还有气喘吁吁。

    聂南圭扶着车帮子叹道:“也不好说,人家就是一个卖家,不一定知道这盘子的来历。”

    初挽捏着那盘子,低头仔细地看,看了半晌,道:“这绝对是王永清的活,而且这个盘子,你看,这盘子的斗彩花卉是原品,但是盘子里面应该是素白,不好看,王永清做不了斗彩的活,就在里面画了粉彩。”

    斗彩和粉彩再是相得益彰,行内人一看也知道这是后挂彩。

    她继续道:“这盘子,做出来应该还不超过四十年。”

    聂南圭皱眉:“你是怎么看出的?”

    如果是新做的后挂彩,难免有浮光和粉刺,但是这个摸上去沉稳润滑,完全没有任何后挂彩的痕迹,如果不是他见多识广,可能也就被蒙了去。

    结果初挽张口就说不超过四十年,这就有点绝了。

    初挽看他一眼,道:“这是我们家的不传之秘,我当然有办法分清。”

    聂南圭摸了摸鼻子:“好吧。”

    牛车一路往前,很快就到了那村里,村里人听说找人,又看他们穿戴是外乡人,自然多有提防,幸亏聂南圭拿出橘子来套近乎,人家这才说起来,最后总算找到了那卖家。

    卖家开始的时候,见到他们就皱眉,估计是怕来找后账的,等初挽说明来意,对方才道:“这是老陈的,你们找老陈?”

    陈?

    初挽心里隐隐感到失落,不过还是道:“麻烦带我们见见老陈吧。”

    那男人便带着他们过去,说是老陈住村北边。

    一路上,聂南圭开始和对方搭话,三言两语地套话,就听那男人滔滔不绝地说。

    “老陈可是一个苦命人,听说他本来挺厉害的,以前还在北京首饰公司干过,是个手艺人,早些年还被巴黎请过去,说是要献艺,不过他不舍得离开咱们国家,没去。这不是现在改革开放嘛,人家通县陶瓷厂请他过去,让他当工艺师,结果他脾气不好,和那边领导闹得不痛快,没多久就被人家辞退了,现在回到老家养老,身边也没个子女,日子过得苦,这不,又病又老,马上就要咽气了,结果手头连一分钱都没有,要不我才想着,这人不容易,帮他卖个东西,好歹临走前有钱置办个衣裳。”

    初挽听着这话,心便跳得快了。

    她已经几乎确定,这个所谓的“老陈”就是她太爷爷的大弟子王永清了。

    王永清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做事很讲究,也有些怪癖,年纪到了,挑三拣四,不被厂子里领导所容忍,是很有可能的。

    这个年代的人,古玩瓷器都不太放在眼里,更别说后挂彩,没人懂这些,也不把这位后挂彩大师看在眼里了。

    说话间,几个人便来到了一处,这边院子里枯草成堆,还有杂乱的鸡粪,几乎无处下脚,那房子也十分破旧,在秋风中瑟缩,摇摇欲坠的样子。

    聂南圭和初挽跟着那男人往里头,就听到房间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