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显然有些摩拳擦掌,他忙和初挽告别,显然去找同事商量了。
不过可惜的是,水下考古实践活动要开始了,初挽没办法在现场看热闹了。
这次的水下考古实践包括水下摄影、搜索巡回、潜水设备维修维护和国际救援培训等,这其间因为涉及到设备的租用以及协调,初挽少不得跑前跑后,跟着协调,辅助培训队员的工作。
连着一周多,一切总算步入正轨,初挽也可以松口气了。
她打电话给那位记者,问起来,知道对方已经进行布局,在藤村新一即将挖掘的地方准备安置摄像头,并且藏得非常隐蔽:“一般人肯定不可能发现的,这是松下公司新出的高科技摄像头。”
初挽听着,很是放心,高科技就是好,这个时候能提前用上了。
确认记者那边布置没问题后,她也有了闲情逸致,因为惦记着捡漏,便干脆兑换了一些日元,自己坐车过去了东京。
东京的古玩店铺林立,显然比大阪要专业,不过这边的古玩店都是单品,专门的瓷器店,青铜店,或者佛像店。
初挽倒是不指望一定买到什么,就是随意看看,青铜器太重了,刀剑也没什么兴趣,就算偶尔看到有漏,不大,也就放过了。
她买了一把南部铁壶,捡漏了霁蓝釉大碗,现在并不急于再购入什么,可以有耐性慢慢看。
她在东京逛了一天,也没逛到什么,这时候有点累了,便准备回去酒店。
日本的出租车太贵了,叫一次出租车起步价竟然要一万日元,将近一百人民币,初挽虽然现在不缺钱,但也不想这么挥霍。
她想节省体力,坐地铁回去酒店,这样明天一早再做地铁过去培训酒店。
第二天就可以回去培训酒店了。
谁知道就在她要离开市场时,却见那边橱窗里竟然挂着一把剑。
那把剑——
初挽看了后,顿时有些疑惑。
她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是一把青铜剑,剑体非常宽阔,上面有黑色菱形暗格花纹,剑首是圆盘形,镶嵌着绿松石,还残留着镶嵌宝石脱落的痕迹。
剑格两面是双钩鸟虫书铭文,从初挽的角度,那铭文赫然正是戉王字样。
这个戉应该是越,所谓戉王应该是越王了。
初挽看了看这家店铺,这是一家瓷器店,并不是专营刀剑的,看来是偶尔得了,又不懂,便挂在那里?
初挽当即进去,先看了看瓷器,问了问价格,没发现什么好的,之后才看向这青铜剑。
她问店家能不能拿下来看,店家倒是痛快。
初挽拿起那把剑,却见剑的另一侧有四个字,正是“者旨於睗”。
一看到这四个字,初挽便懂了。
她知道这把剑。
上面的者旨其实是诸稽,是越王的姓氏,而於睗则是越王勾践的儿子,也曾经在位,只不过在位时间比较短。
这把剑她上辈子曾经在博物馆看到过,关于这把剑的经历,也是有些传奇。
这把剑其实是八十年代初在浙江挖出来的,结果被以一万元价格卖给了文物贩子,按照上辈子的情况,这把剑辗转到了香港,但因为看着太新,无人识货,以至于一直滞留在香港某家古玩店。
到了九十年代,大陆一位文物专家无意中看到了,认出这是国宝,但是当时也恰巧了,店家说有两位古玩商都想要,开价要一百五十万港币。
这位专家没办法,回到国内,登报呼吁请求让国宝回家,在这个时候,杭州钢铁集团站出来,最后几经周折,终于以一百三十多万港币将这件越王剑带回浙江,成为浙江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初挽没想到,此时,1988年,早于那位专家几乎十年,自己竟然能有幸在日本遇到它。
而现在,显然,这把剑的身价应该还没到一百多万港币。
她便拔出那剑,却见那把剑身寒芒泠泠,并不见锈斑。
当下越发肯定,就是那把了。
她随口问了问价格,对方显然没指望她买,便随口说一百万日元。
初挽大致算了算,一百万日元是一万元人民币,买一把国宝名剑,算是很值了。
这把剑再过一些年,香港直接卖到一百多万。
当然最关键的是不是钱,而是她现在买到手,等于排除了这把宝剑流落海外的风险。
历史是有很大偶然性的,不要说她重生了,就是她没重生,重来一次,历史的发展趋势未必就完全一样,可能因为一粒微小的灰尘,就完全不一样了。
谁知道那位专家会不会去香港发现这把宝剑,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一个杭州钢铁集团站出来买回这把剑。
不过此时的初挽,也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只是随意问了几个问题,又问能不能便宜,对方看了看初挽,表示最低可以打一个九折,也就是大概九千人民币。
初挽看出,对方是专营瓷器的,这把剑应该是捎带手的。
他应该是以比较低的价格拿到的。
从国内两万块卖给文物贩子,到店家开价一百万日元,这价格虽然缩水了,应该是中间发生了误会,导致大家以为这把剑是赝品。
当下她不再说什么,直接买下,对方显然也意外,便很热情地给她包在了黄色锦盒中,外面又一层层包好了。
初挽拎着这锦盒,回去酒店,到了酒店后,她再次打开,仔细地端详着这把剑,实在是越看越喜欢。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功德圆满了,这次日本之行,已经不指望能再有运气淘到什么,目前唯一的期待就是藤村新一大揭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