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初挽给三千的时候是看出什么,那两夫妻也不敢抻着,趁早就跑了。
初挽看聂南圭:“你觉得呢?”
聂南圭摸着下巴,琢磨着这件事:“我对玉,并不算精通,但是好歹也略知一二,我实在看不出来这玉器有什么不对劲,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太对。”
他们都是摸爬滚打过的,多少感觉这里面有点做局的意思了。
只是,如果是做局,这夫妻两个演戏的功底也太深了?这样的局,怎么最后就赚这三千块?这背后又是什么人给他们做局?
初挽轻叹:“我也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杨瑞常疑惑:“什么?”
初挽:“你们想想,这么大一块上等好玉,在古代,必然是有些身份的,以极高的殡葬礼仪下葬的,才能有吧?”
杨瑞常点头,聂南圭也点头:“那自然是了。”
初挽:“既然这样,那无论哪朝哪代,都得遵循一定的礼仪规矩,不可能胡乱塞一块吧?你说这么大一块玉器,你晚上睡觉如果放身子底下,什么感觉?”
钱经理和聂南圭脸色顿时有些难以言喻。
这好像确实是一个问题。
虽然人家下葬的人死了,但是也得让人舒坦,不可能故意拿这个咯下面。
不咯下面,那血沁哪儿来的?
聂南圭恍然:“所以带血沁的,不可能这么大一块,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没见过这么大且带血沁的古玉。”
初挽:“对,所以这块玉,必然有古怪。”
杨瑞常点头,一时也是冷汗冒出:“差点花一万三!”
初挽出面,直接三千收了。
三千块钱买这么一块,就算里面有问题,亏三千块,但好歹能拿过来研究研究,也算够本了。
但如果亏一万多,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到时候打了眼,这名声传出去都坏,自己心里也不痛快!
初挽:“杨掌柜,今天这个事,你算是机警的,其实不光是你,就是我和聂先生,我们刚才也差点打眼,这块玉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破绽。”
至少从玉本身,真是没有半点瑕疵。
杨瑞常叹息:“是,是,现在这造假的哪,越来越厉害了!这要是造假的能评诺贝尔,咱们中国早就厉害了!”
初挽:“反正以后小心吧,有什么拿不准的,就干脆别要了,不然收了后,心里也别扭。”
杨瑞常颔首:“那可不,这次真是一身冷汗。”
初挽:“至于这一块,我研究研究,我记得鹤兮擅长看玉,可以让他看看,或者找专业人员用机器帮着检测下。”
这么说话间,聂南圭突然神情有些异样。
初挽感觉到了:“怎么了?”
聂南圭:“我想起来,前几天我店里收的那件白玉瓶,我怎么觉得——”
杨瑞常:“你这块应该没问题,我见过,大家伙都看得真真的,没什么毛病!”
然而聂南圭脸色显然不好看。
初挽明白他的担心,当即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两个人径自过去聂南圭的古玩店,到了那里,就见白瓷已经收拾妥当了,店铺重新归置起来,宋老三在那里看着店铺呢。
宋老三是个倔脾气,他们家店又和初挽家店有竞争力关系,对初挽本身没好脸色,不过上次聂老头做寿初挽去了,且送了一份厚礼,这宋老三如今对初挽也就态度尚可,打了招呼,奉了茶。
聂南圭对宋老三倒是颇为敬重,宋老三是从小跟着他爷爷的,算是聂家老爷子的义子,他得尊称叔叔。
当下他见了宋老三,赔笑着说:“三叔,前天不是收了一件白玉瓶吗,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宋老三看一眼初挽,才道:“那可是轻易不见的好东西,收着呢!”
现在客气是客气了,但彼此还是有竞争关系,这种好东西自然不能轻易示人。
聂南圭依然笑看着他,那意思很明白,拿出来看看。
宋老三不太情愿,不过还是和伙计嘱咐了句,把那白玉瓶拿出来。
聂南圭看了眼初挽,眸中有些歉意,初挽倒是不太在意,她知道宋老三就这种性子。
其实宋老三很有些本事,那眼力搁琉璃厂都没挑,越是这种有本事的,越有自己性子。
很快,宋老三把那白玉瓶拿来了。
那是一件白玉龙纹瓶,用一整块和田玉雕刻而成,莹润光亮,胎体透薄,浑然一色,不说其它,只说这么一大块整玉用来雕刻这么一件白玉瓶,本身已是奢华之至,更不要说这雕工更是一绝。
这白玉龙纹瓶用了阴线刻、浮雕和减地阳纹的古代雕刻技法,把玉器进行了深度打磨,碾琢细腻,圆润光滑,每一个细节都顺着玉石纹路内向雕刻,玉器上的线条流畅分明,刀法贯穿有力。
初挽细细看过,这玉胎处理得实在是妙,玉薄如纸,那惟妙惟肖的双龙雕纹透光隐隐跃动,细致精妙,莹润柔亮。
初挽道:“这物件真好。”
她记得故宫博物馆有几件类似的,那都是宫廷中都少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