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带着鹏叔,跟着刀鹤兮上了一辆低调的夏利车,这种车子在河北一带还不算太扎眼,不会引人注意。
一行人到了遵化市后,先住在市中心唯一的一家三星级宾馆,之后由maddocks出面和对方交涉。
经过两天接触,也差不多摸清对方的底细,对方兄弟四个,其中老二以前在洛阳戏曲学校练武,老三则曾经拜在意拳第三代传人“霹雳手”的门下,也曾经被邀请到当地武警总队和警校进行任教,甚至连他们的徒弟都是当地警校的教师。
这兄弟四人在当地颇有声望,有进公安机关的,也有经营饭店夜总会的,同时暗地里还经营着挖坟盗墓等行当。
maddocks接触的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头目,对方胡吹一通,说和宋哥如何如何熟。
“有宋哥在,你根本不用怕,反正上面有人,咱这里大街上直接扛着老坑货都没人抓,你放心好了!”
maddocks犹豫,对方直接劝:“我说兄弟,要想富,挖古墓,一夜成为万元户,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maddocks听着,便豁出去了,直接包了一个二十万的坑,这个价可以包到宫里头贵人的坟头,maddocks选来选去,选了苏麻喇姑的坟头,就在唐山市南边的新城村东。
据说清朝的苏麻喇姑备受尊崇,甚至收了皇子为义子,但是依封建社会的礼仪,她确实不能进皇陵,所以便在孝庄文皇后昭西陵的东面建了两座宝顶,就此遥望孝庄文皇后的昭西陵。
按照常理推测,这位苏麻喇姑生前在清朝皇室地位了得,死后殉葬品自然不少,所以那伙人以此为噱头。
不过初挽一听,便知道这是蒙人的谎话。
要知道,在早些年,考古专家就曾经进去过苏麻喇姑的地宫,那地宫其实又小又破,根本没什么陪葬品,只有一口水缸。
传闻孝庄皇太后去世后,因为安葬之处选择问题,又恰逢当时九子夺嫡,康熙无暇顾及,便把孝庄皇太后一直停在暂安奉殿。
之后,苏麻喇姑去世,康熙便又将苏麻喇姑的停灵在暂安奉殿,这么一停便是二十年,一直到了雍正年间,雍正帝才要将这对主仆下葬,特意为孝庄皇太后修建昭西陵,又因为苏麻喇姑的身份不能葬入昭西陵,便在昭西陵以南修建了苏麻喇姑的陵墓。
因为当时时间匆忙,苏麻喇姑的陵墓便格外寒酸,之后又因为清朝灭亡,苏麻喇姑的陵墓也跟着遭殃,里面有价值的陪葬品早就被偷个精光了。
这些历史典故,显然这几位所谓的挖坟盗墓的完全不懂,他们只是拿苏麻喇姑扯个幌子,做做坑人的买卖。
对方还特意带maddocks进行实地考察,maddocks要拍照片,未遂,不过根据maddocks的说法,那个地方确实能挖到五色土,确实看上去是苏麻喇姑的墓。
当下初挽和刀鹤兮商量了下,觉得这事情闹得有点大,感觉这犯罪团伙应该还有保护伞,估计拔出萝卜带出泥,不是那么好办的。
初挽便给陆守俨打电话,提起来。
陆守俨沉吟片刻,道:“这些人应该是有组织的犯罪团伙,你这样我也不放心,这样吧,我给市局打个电话,请他们查一查,到时候你们就配合下,这样我也放心。”
初挽看了眼刀鹤兮,刀鹤兮点头。
于是陆守俨马上联系了公安局方面,对方了解过情况后,也是诧异,他们遵化市最近没听说过有什么要紧古墓被盗:“就没这一茬事!下面的情况?没有人报案。”
听到这消息,初挽和刀鹤兮分析了一番,无非两种情况,或者这宋氏四兄弟一手遮天,或者这挖老坑根本就是假的。
两个人研究了一番,初挽到底认定,这就是骗子。
这伙骗子故意利用包坑的形势,让一部分所谓的“玉器”从古墓中暴露出来,通过部分包坑人的手,将这些物件流到琉璃厂,由此来试探琉璃厂的人反应。
这应该算是一种投石问路,或者说是一种熏染。
这些所谓从“古墓”挖掘出来的玉器进入琉璃厂,又从琉璃厂流落到正规市场上后,这些物件就师出有名,或者说流传有序,那这些玉器便被当做正品,成为鉴别此类玉器的参考。
这么一来,这几件玉器的同类,其它伪造品也就趁虚而入了。
至于自己遇到的那夫妻俩,这个就不好说了,估计他们也是无意中挖到的,和那几个不是一路的?
当下便和公安局几位同志商量了商量,晚上时候,就让maddocks跟着过去,他们可以在附近一处住宅区远远地看看情况,公安局的也会埋伏好,一旦有个什么,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等把这伙人逮捕,再顺藤摸瓜,摸清楚他们后面的犯罪链条。
初挽和刀鹤兮自然没意见,当下便先部署安置,吃过中午饭后,初挽和刀鹤兮准备出发过去,那边有一处隐蔽的山岗,可以将陵墓处一切情况尽收眼底。
谁知道就在要出发时,鹏叔却把初挽请到了单独一辆车。
初挽疑惑:“为什么?”
鹏叔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旁边那辆越野车。
越野车的车窗玻璃落下,初挽就看到里面坐着陆守俨,他眉眼深邃平和,含着笑,远远看着她。
初挽微挑眉。
陆守俨没说话,示意她上来。
初挽赶紧钻进车子里了。
上了车后,她埋怨:“你干嘛,你怎么来了!”
陆守俨侧首,笑看着她道:“我妻子跑过来这种挖坟盗墓的地方,我跟着过来看看热闹怎么了?”
初挽:“可你跑来这里,万一你——”
万一有个什么,怕对他有影响。
陆守俨:“走吧,有公安局的同志陪着,我们操什么心,就看看热闹吧。”
初挽呢哝道:“你下次突然出现记得打个招呼,吓我一跳!”
陆守俨笑看她:“给你一个惊吓,不行吗?”
初挽软软地瞪他一眼。
这么说话间,车子前行,却见前方田野一片荒凉,就在那荒凉中,有两座孤零零的圆柱形建筑物,这其中一座应该就是苏麻喇姑的墓,另外一位是清宫中一位嬷嬷老贵人。
陆守俨所在的这辆越野车远远地停在一处僻静的槐树后,从这里可以观察到那边的情况,但是并不会轻易被发现。
坐在副驾驶座的保镖和陆守俨说了声,下去了,司机也跟着下车,车上就剩下陆守俨和初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