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伊尔木(寓意:云雀)扬起小脑袋怯生生地看了晴嫣一眼,就脸色发红地奶声奶气说了句:“木木给娘娘请安~”
而后就又害羞地钻到她额娘的身后了。
晴嫣虽然不知道母女俩选择这个时候来自己宫里干嘛,不过还是赶紧笑着让她们坐下了。
“布贵人是有事情想要找本宫帮忙吗?”晴嫣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兆佳氏听到景贵妃这么直白的话,眼眶发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而后“扑通”一下子就给晴嫣跪下了。
“布贵人你这是干嘛啊?”晴嫣被她这突然来的一下子给搞得心里直发毛。
白露忙伸手去拉她,也没将她拉起来。
“臣妾想求求娘娘,能不能答应让臣妾也跟着一起来储秀宫里叨扰几日陪着三公主种完牛痘,您无需另外给臣妾准备床铺,臣妾直接趴在三公主身边就好。”
本就内向胆小的伊尔木看到额娘这样,直接被吓哭了。
晴嫣有些头疼地扶额对她说道:“本宫最恨别人胁迫本宫去做事,如果你现在不站起来说话,那本宫就即刻站起来转身走了。”
“娘娘,别走别走,臣妾这就起来,这就起来。”兆佳氏听到这话,赶忙从地上站起来又坐回了椅子上,也伸出胳膊将三岁的女儿揽到怀里轻声开口安慰着她。
晴嫣看着眼前哭成一团的母女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为什么会想着亲自来照顾三公主呢,住在你隔壁的荣嫔可是已经派人来给本宫打过招呼说是要派三个小宫女一个小太监来伺候二公主。”
“娘娘,三公主这边除了臣妾外还有她的奶嬷嬷就行了。”兆佳氏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晴嫣说道。
“不是,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唉,臣妾也不怕娘娘笑话,臣妾这边除了我们俩也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可以信赖的人了,如果不是皇上将种痘点又改到了您这儿,凭臣妾的位份即使是想去拜见太皇太后也是万万进不去慈宁宫的。”
兆佳氏虽是笑着说的,不过晴嫣却觉得她比哭还难看。
“眼下皇上的子嗣这么少,三公主也应该有不少人伺候啊?”她有些纳闷地说道,毕竟就三个女儿,难不成康熙还疼爱不过来?
“娘娘进宫晚可能不太清楚,臣妾的女儿其实只比太子殿下小了三天,她的生辰是五月初六。”
“今年开春序齿时,皇上才想起来给她取了个名,以前她都以为自己的名字叫‘小公主’呢。”
兆佳氏伸手揉着女儿细软的头发,一脸苦笑地说道。
晴嫣听到这儿,就明白这个小女孩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害羞腼腆了,出生在元后的丧期内,这日子确实是有些不太讨喜了……
或许康熙刚开始是因为发妻的薨逝难受地顾不上搭理一个小小的庶出女儿,但等日子久了,就渐渐把这个存在感极弱的女儿给忘记了吧……
“这样吧,你先带着三公主回去,明日上午本宫会派人去乾清宫问问皇上,如果他同意了,到时候本宫会派人去景阳宫通知你的。”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听到晴嫣这样说,兆佳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也不敢再说其他了,忙抬起手擦了擦眼泪,紧跟着就俯身行礼牵起女儿的小手离开了。
晴嫣坐在上首看着母女俩离去的背影,心里也复杂极了。
人世间不如意往往才是常态。
这宫里可怜人、过的不顺心的人多了去了,相比之下她已经足够幸运了,以后可是要更加努力地积极享受生活才不枉她今生又活了这一遭……
亥时一刻,宫里昏黄的宫灯已经全部都亮起来了,乌雅氏拖着瘸了的右腿艰难地拎着一小桶清水准备提到屋子里去洗漱。
谁知道却突然被人从背后给套了一个大麻袋,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细密如雨滴的脚就全都踹到了她身上。
乌雅氏拼命伸手护着自己的头,又气又怒地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不要命了吗!我可是四阿哥的生母。”
她以为说出这话,背后之人就开始忌惮了,谁知道耳畔却响起了一道粗粗哑哑难听至极的太监声:“老子一口唾沫就能喷死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现如今竟然还敢攀扯四阿哥?人家可是贵妃娘娘的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这个瘸腿丑八怪,老子告诉你一声,老黄瓜刷了绿漆想扮嫩就乖乖扮你的嫩,可千万别想着再作死害别人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五一快乐呐!!!
【乌雅氏:我傻了?不,我装的!
晴嫣:疼不,我打的!】
【三公主就是端静公主了,出生时间就是元后难产薨逝的三天后,确实是存在感很弱的一个公主。从她的封号就可以看出来,一个端、一个静。】
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再过不久晴嫣就要进行走肾不走心的侍寝了,提前预告下。
晚安~
第九十一章
“仁寿老太婆,人作孽天在看,活到六十多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哦,以后走路千万要当心些,别一不小心就磕到石头上给碰死了。”
话语落音后,外面站着的几个人又抬起腿冲着宛如一条虫般仍旧不断在地面上挣扎的大麻袋狠狠踹了几脚,紧跟着就趁着朦胧的夜色快步溜出了景祺阁。
被揍的全身都痛的险些快要散架了的乌雅氏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四肢颤抖着从大麻袋的口中钻了出来。
此时她整个脑子都被冲击成了一片空白,“仁寿”二字是上辈子那个逆子登基时,尊奉她为圣母皇太后时特意给自己封的徽号,这件事情除了自己外,怎么还会有旁人知道呢?
一想到在这深宫里或许有人和她一样同样知道未来,甚至在不经意间还已经知晓了她这辈子最大的重生秘密,乌雅氏就害怕地直哆嗦,双手双脚并用艰难地爬到了不远处的高大梨树下,而后双手抱膝缩成一团倚靠在树干上,嘴里的上下牙齿也控制不住地胡乱磕碰。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此时都宛如正行走在危险的悬崖峭壁上一般,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稍稍大一些都会有可能让自己一失足从而坠入万丈深渊。
眼下宫里的人都以为她在地龙翻身时倒霉地被砸成了傻子,只有她心底清楚这些都只是自己为了活命无奈做出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