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
麻蛋的,看来自己刚才的那一举一摔,还是给这货摔的轻喽,要不然狗东西咋还有力气瞎逼逼呢?
她本是不想掺和杜家的事,心说大人的事就让他们大人自己去解决。
而且在余慧看来,姑父毕竟是成年人,自己若是突然打断,哪怕是为了帮他,可万一要惹得姑父不悦,心里留下了疙瘩反而不美,到时候她怕姑姑日子不和美。
结果她的忍耐退避,反倒是叫这群垃圾东西给猖狂的哟。
眼看着姑父忍着气站定就是不动,姑姑怕再生事端,为了丈夫,正想说把侄女不让丈夫吃的糕点送去交差了事呢,余慧却一把拽住了姑姑欲动的手,朝着姑姑轻轻摇头。
她的东西哪怕放坏了,哪怕是丢了喂狗,也不给辣鸡极品吃!
埋头赶紧扒完最后的碗底子,余慧满身戾气,碗一撂,嘴一抹,霍的站起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余慧猛地冲了出去。
“姐看你是想吃屁!”
“嗷,你个拖油瓶,贱丫头,你干……嗷,痛死爷啦……”
余慧眼神多好呀,哪怕只有小小两个透气窗能透进一点点光线来,也丝毫不影响自己把整个黑漆漆的土坯房内看的清楚明白。
面对这种极品辣鸡,不出手难道还留着过年?
自己姑姑姑父心有忌惮,瞻前顾后,又是被欺压惯了,性格说到底还是说绵软了些,自己却是不怕的。
舍得一身剐,她都敢把皇帝拉下马。
反正对待这种家伙,自己可不会仁慈,能动手的就千万不要瞎逼逼!打了再说先。
余慧冲过来,抓着杜耀祖二话不说就开打,一边打,一边教训这龟,孙子。
“姑奶奶我看你不爽很久了!还什么姑奶奶的东西就是你们杜家的东西,还妄图抢夺姑奶奶的身份换你家女儿,啧啧啧,你丫的脸咋这么大,你咋不上天呢?”
啪啪啪……
一手拎着软瘫如死狗样,外强中干的辣鸡衣领子,余慧一手厌恶的啪啪拍着死狗的脸。
“抢我身份,抢我姑父的衣裳鞋袜,抢我送去给我姑父的东西,眼下还要来抢吃的,丫丫个呸的,你个只会抢别人东西的窝囊废!姑奶奶我不发威,你是不是一直当姑奶奶是病猫?随便你怎么叫嚣?好呀,这样的话,姑奶奶成全你呀!”
抓紧辣鸡的衣脖领子,提起这嘴巴怂,窝里横,其实骨子里是贪生怕死到了极点的狗东西,余慧的铁拳二话不说就砸了下去,拳拳到肉,都是往脸上这等显眼的地方去的,哪里不会点哪里,啊不是,是哪里痛就打哪里。
“啊!痛痛痛……”
窝囊废先是还能嗷嗷惨叫,换来的是余慧更加密集的拳打脚踢;
“贱人,爷警告你,再动手,休怪爷……啊!”
再是骂骂咧咧的放狠话,换来的是余慧狂风般的疾风骤雨;
打到最后,这厮终于晓得怕了,再不敢哔哔了,只一个劲的求饶,可余慧岂能饶他?
嗯,继续继续!
身体的痛,雨点般的铁拳头,让杜耀祖委屈透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嗷……我,我,我以后不抢你姑父还不成么,嗷……你怎么还打呀,我都认错啦!”
“哼,打的就是你!做错了事,伤害已经造成,是一句认错就能解决弥补的事情吗?那还要衙门,要官府是干什么的?”
“嗷!那你也不能可着我一个人揍呀!呜呜呜,再说了,我就得了你姑父的一件衣裳,其他的我可一点都没沾到手,你怎么不去找那些人的麻烦?光找我,呜呜呜……嘶~嗷!而且,而且我刚才已经认错了,眼下那衣服也不在我身上,你,你,嗷!你怎么还打我?嗷!小丫头,我,我,你,你再打我,我就要还,还手……嗷!”
还敢放狠话?哼!余慧又是一拳头重重的砸下,她嗤了一声,“还想还手?就你?”
把手里已经被自己揍的跟烂泥样扶不起来的人嫌弃的丢下,余慧再不看这货一眼,目光在不大的土坯房中来回搜寻。
眼熟的竹筒被褥她是一样没看到,那先前还穿在跟前烂泥身上的衣裳嘛?此刻竟然是在……咳咳,那颗柿子身上?
莫不是就刚才自己去搞饭的空档,屋子里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原来吧,在大理寺地牢就得了姻亲故旧暗递口信的宋耀宗,知道自己立马就要流放,并且到时候还会有人送上金银细软后,对于从庶孽大哥那抢夺来的芦花被,他是一眼也看不上的。
于是出牢房的时候,他嫌弃的根本就没拿上那被子,空着手脚就上了路。
到了后来,挹江门外的送行,先前不敢搭救,不敢明着冒头的昔日故旧,倒是或多或少的来了,也给家里送了不少钱财东西,宋耀宗就越发看不上从庶孽那抢来的东西了。
要不是一路不停,他身上还戴着枷锁不方便,脚下那双不合脚的鞋他早就扔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
等好不易松快了,宋耀宗就迫不及待的把鞋丢给了大儿子,而有得宠姨娘护着又会讨巧的杜禹安,自然是不要这破鞋子的。
杜禹平倒是想要,可惜他姨娘不得力,身份又没有世子贵重。
所以最后了,杜禹安从杜耀宗这里得到了一双为数不多的新鞋子,杜禹平是啥都没落着,而没人护着的杜禹辰,则是默默接过了父亲手里甩来的鞋套在了脚上。
这边杜耀宗得了新衣新鞋,还从亲娘手里分得不少好东西,甚至都能照顾到膝下的儿子了,自来得宠的杜耀祖哪里肯干?
都是亲娘的儿子,还都是嫡子,他才不愿意吃亏,立马就嚷嚷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穷酸味太重,非要脱下来,不顾二嫂阴阳怪气的讥讽自家妻子也得了岳家资助,杜耀祖把衣服嫌弃的往世子侄儿怀里一丢,就是歪缠着老太太要这要那。
最后自然是当娘的磨不过儿子,周娉婷银钱没敢大撒手,手里的东西却分出去了一半。
一下子去了这么多,想到以后路还长着呢,老妖婆立马心疼了,看到杜禹辰身上衣物鞋子齐全,便说家里困难,让他先这么着。
杜禹辰十几年的人生中,儿时亲娘的记忆早已稀少的可怜,唯二带给他温暖的,却只有前国公的祖父,以及身边还剩下的祖母。
对于心底唯一给予自己温暖的祖母,老太太的话他并未反驳,只沉默老实的点头应了,可看着老太太的双眼里,还是有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亮光,在渐渐寂灭……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