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后带着空间去流放 第34节(1 / 2)

“你,你,你们两个,把人抬到边上去赶紧处理了,赶紧的,还要赶路呢,别耽搁时间。”

    果断的安排完就算决定了杜欣雅的最后归宿,房爷又骂了声晦气,催马就走。

    他准备到前头跟带领陈家的领头说一声,让队伍暂且停一停,让人犯趁机吃点东西再赶路,到时候午间就不停了,一口气赶到今晚的落脚地。

    余慧听到铜锣响,看着前头那熟悉的小旗子又晃了晃,她拉着小表妹,招呼着姑姑姑父在路边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

    赶路至今,午休的时间很短,不够自己做饭弄吃食,自来吃的都是干娘。

    于苏心疼粉团子,为了给小团子均衡营养,她又借口昨晚在落脚地买的说法,掏出一把枣枣结出来饱含能量的枣儿塞给小表妹让她磨牙,指着小车里的油炒面袋子,还有自己特意包在睡袋里保温的装开水竹筒,让姑姑给自家泡油茶面喝,自己则是趁机越过人群,准备去看那边的情况。

    她也没有靠近,只站在土路边远远观望,越是看,余慧心里越是唏嘘。

    因着赶时间,也是因着没好处,衙差在路边的杂树林中浅浅的挖了个坑就把人抬了进去,薄薄培的那一层土,怕是连野兽都防不住,好好一个人,就这样的被掩埋在了这荒郊野地里,连块墓碑都没有,连让家人祭奠缅怀下的时间都无。

    当那两名衙差拍着身上的泥土回来时,房爷他们就下令队伍继续前行。

    动作之快,让被绑在队伍里不得自由的廖姨娘跟杜禹平,连好好送杜欣雅最后一程,祭奠缅怀一番都做不到,最后母子二人只能眼睁睁的被行进的队伍夹裹着,被压抑的鞭子驱赶着,离开了杜欣雅的埋骨之地。

    眼前这遭活生生的性命逝去,着实是吓坏了许多人,特别是老妖婆周娉婷。

    几乎是晚上抵达落脚地,衙差们刚离开,老妖婆顾不上身边,搀扶着自己走了一路的大孙女杜欣兰,是如何一个脸色惨白身子发颤的。

    一进门,她就拉住大儿子恓惶的不行。

    “儿啊,儿啊,不能这么下去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就要跟今日惨死的二孙女一样,最后化为路边的一具枯骨,死后连张草席子都挣不上就被草草掩埋,从此以后沦为孤魂野鬼,无人记得,无亲祭拜,连死了都不能安生啊。

    她紧紧抓住大儿的手,声音都是急切,都是惶恐,“儿,我们得想想办法,一定得想想办法……”

    被抓住的杜耀宗何尝不是心有戚戚,内有恐慌?

    可是怎么办?他先前就已经试过了,甚至还带着银票去找了那该死的押解头子,只可惜,当时人家以流放才上路,队伍还没完全走出京都辖下,怕人多眼杂丢了差事为借口,碰都不碰自己的银票,更别谈给他们兄弟去枷了。

    果不其然,不要他说,边上的老三也愤愤不平的开口。

    “娘,哪里是我跟二哥不愿想办法,我们还不想一直戴着这劳什子的木枷遭罪呢,可咋办呢,那货胆小的很,死都不肯通融,就是给银子也……”

    “老三!”

    杜耀宗的呵斥,让杜耀祖悻悻的闭了嘴。

    杜耀祖怨气归怨气,可在老二的眼神压迫下,终是耸耸肩白了二老一眼,倒是没再多说,反而利索转回了自己妻子身边去,只时不时拿眼偷瞄这边的母子二人。

    紧接着,他就听他亲娘道。

    “今日不同往日,如今眼看着已经出了京都地界,马上都要到彭州了,就那姓房的贪性,加之今日又有人死了,如今我儿再去说这事必定能成的。

    儿啊,眼下这情况,容不得我们再装穷藏拙了,便是再怕别人打我们的主意,再小心谨慎行事,我们的身子骨最要紧呀!

    只有身子好了,我们才能撑到最后,只有活着,我们才能等到出头的那一日。

    以前是为娘着相了,想到今日的二丫头……儿啊,娘是怕!怕我们还没走到极北,娘就跟二丫头一样倒在路上永远都起不来了啊!

    到了那时,娘怕是跟二丫头一样,连张草席子都挣不上……儿啊,银子再好,若是命都没了,要银子又有何用?”

    是啊,银子再好,命都没了,那又要银子何用?

    杜耀宗权衡了下利弊,终是重重点头,“那成,母亲,待会儿就找机会去见一见姓房的。”

    周娉婷连连点头,“好好好,还是我儿睿智!对了,儿,若是可以,在去枷的同时,咱们若是能再弄一辆代步的车就好了,不瞒我儿,娘这把老骨头也实在是撑不住了,趁着眼下在这驿站里头,若是我儿能弄到一辆脚力,便是价格贵些,咱们也要拿下。”

    “好,知道了母亲,儿子省得了。”

    次日一早出发的时候,余慧就发现队伍变了。

    最显眼的是他们的这一队人,为首的杜耀宗跟杜耀祖脖颈上的木枷去了,眼下虽然腰间还暂时绑着缚绳,跟所有人串在一起,可活动却自由了;

    而集合出发的时候她又看到,前头陈家的男丁竟然也全都去了木枷,也如杜耀宗兄弟二人一样,只腰间缚绳前进。

    说起来余慧就唏嘘了,眼下打眼望着这长长的流放队伍,怕是除了身后的王家两个年长些的男丁还带着木枷外,就只有她家可怜的姑父,还有杜家队伍里头的杜禹辰,杜禹平,杜禹安几人依旧带着木枷负重前行了吧。

    余慧一想,不干了,趁着去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偷摸找到了房爷,掏出自己怀里做样子的钱袋子,当着房爷的面一把倒出,露出里头两锭十两的银锭子,并几个拢共三四两重的银角子,眼巴巴的看着房爷。

    “房叔,我看好多人都去了木枷,我也想帮帮姑父,可我们一家子拢共就这么多的银子了,房叔您看看够不够让我姑父去枷的?”

    在老妖婆口中格外贪得无厌的房爷,看着余慧可怜巴巴的模样,再看了看她倒出来捧在手里的‘全部家当’,房爷舌尖抵着后槽牙嘶了一声,最后捡起余慧手里一锭十两的银子,笑骂余慧。

    “行了,你个鬼灵精的小丫头,也别说爷欺负你,爷收你十两银子就成,不过小丫头你可得保密,这价可不兴到外头胡沁的,要知道这队伍长着呢,也不止你一个要去枷的晓得吧?”

    毕竟别的人,就比如杜耀宗等人,他去一个木枷都收了五十两呢!

    余慧听着房爷的叮嘱,她无辜的朝着房爷眨巴着眼,,“哎,想知道去枷什么价?你问房爷就知道了呀?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里知道?”

    “调皮!”

    两人相视一眼,俱都心知肚明的呵呵笑了。

    “行了,快回去吧,一会就要上路了。”

    余慧闻言,赶紧收好自己剩下的‘家当’告辞离开,回来的时候恰巧路过老妖婆的身边,看到老妖婆拉着某傻蛋说话,不知为何,余慧下意识的就顿住了脚步,缩在背后听了一耳朵。

    “乖孙啊,你别怨祖母,实在是家里就这个条件情况,你父、你三叔他们是长辈,身子骨也没你好,他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家里好不容易凑了点钱,却只够他们去枷的,怕是一时半会顾不乖孙你了,乖孙你看,祖母连你大伯也顾不上,你俩弟弟也俱都戴着枷,乖孙,你莫要怨恨祖母啊。”

    眼前拉着自己说这通话的人,是除了祖父以外唯一给过自己温暖的亲祖母,加上事实也是如此,他们孙儿辈但凡戴着枷锁的人都没法去,他也没什么好嫉妒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