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尴尬了,贼尴尬的。
“嘿嘿,慧,慧儿回来啦?嘿嘿……”,七尺男人连连笑着,都不好意思看余慧的人。
余慧见状,暗暗好笑,放下手里的东西,把锅架到火堆上烧着,一把扯开自己拉着的裙角,露出里头的东西对姑父打趣。
“姑父您莫要懊恼啦,您看,论弄吃的,还是您好吃的侄女我最在行!您瞧,我都采回来了,还不少呢,够咱们吃的,您可别再出去了,外头风大雨大的,您要是再出去,身上的衣裳湿透了,我姑姑跟小表妹怕是要担心了。对吧姑姑?”
余慧视线不再瞧尴尬的姑父,只侧头看着还在改衣裳的姑姑。
余谷雨可给侄女面子呢,捏着针脚在头顶的发丝间划了划,不仅点头柔声的应了,更是凑头过来看了看余慧兜着的野菜。
“哟,这么多啊,还挺鲜嫩的,果然还是我家慧儿最能干!”,夸完侄女,余谷雨暗乐的一转头看向丈夫,“夫君,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看着火别乱跑了。”
杜耀泽……
成吧,有爱妻跟晚辈疼惜,说来还是自己福运大。
杜耀泽认命耷拉着个脑袋,伸手把边上笑嘻嘻看热闹的漏风破棉袄一操,抱着女儿,一边小心的翻烤着半湿的柴火,一边搂着女儿窃窃私语,时不时的还往火塘里添两根柴进去,交头接耳的父女俩也不知在那边说些啥。
余慧好笑,手里的活计不停,看了看这父女俩,又看了看低头忙着手里的针线活的姑姑,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一个……
正把野菜往背篓里塞的余慧猛地顿住,又四下瞄了眼,仍旧没看到傻蛋的人影,她心里还奇怪来着。
“姑姑,杜禹辰呢,怎么没看到他的人?”那货身上怕是都湿透了,他眼下不老老实实在这里烤火烤衣,人又跑哪里去了?不会是又心理变态,额不对!是心灵脆弱,独自缩在哪里默默舔伤口去了吧?
得了余慧询问,余谷雨飞针走线的手猛地顿住,看了眼余慧,又看了眼神龛边紧闭的帐篷门,余谷雨忍不住抬手不住点了点余慧。
“你呀你,虽今时不同往日,可慧儿你也不能总是杜禹辰杜禹辰的喊,你得喊表哥!”
额……余慧:神特么的表哥,倒霉催傻蛋柿子是哪门子的表哥?而且这什么表哥表妹的,光想想,咦~余慧不由打了个哆嗦。
冷!
余慧的表现看在余谷雨眼里,余谷雨也是无奈又好笑,想着侄女以前的表现,还有现下抗拒的模样,也不想委屈自家孩子的余谷雨点到即止,没再继续这个表哥表妹的话题,反倒是往帐篷一指。
“辰儿那孩子回来的时候,我见他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也没个替换的,我手里的衣裳又还没改出来,我便让他进帐篷里去先把湿衣裳脱下来,裹上我们的睡袋暂且先将就着去了,等回头他的衣裳烤干了,我手里这长袄得了,把棉花填……哦,对了!说起这长袄、棉花,慧儿,这被子你买的可真不错!明明说好的是芦花被,结果我刚才拆的时候却发现,被子中间还夹杂了不少的棉花呢!虽说是旧了点,黄了点,可凑一凑,塞满棉袄的前襟跟后背都是够的,其他地方再续芦花,想必也能保暖。”
想起刚才自己拆被子时的惊喜,余谷雨话题果然转变,一脸的惊喜的夸赞余慧真棒,好会买东西,那与有荣焉的模样,余慧看的也是醉醉哒。
话说,那棉花可不就是自己故意偷偷塞进去的么。
唉,还不是考虑到傻蛋在自己这还有十片金叶子的存款,若是给他穿芦花棉袄,岂不是显得自己忒黑心了些?这不……都怪该死的心太软呀!
“咳咳……”
余慧她们姑侄的对话虽然没有很大声,却也没有避着人,帐篷内的杜禹辰也不是个死的,自然听得见。
见人家问起自己,想到自己赶回来时,大伯母笑意吟吟的点着她手里的东西跟自己说的那番话,杜禹辰内心难得动容,便赶紧假装咳嗽的出声,提醒外头那个一心关切自己的人,自己就在这里,没有乱跑,没有不听话。
余慧才想的入神呢,耳边就听到熟悉的咳嗽声,紧接着,自家紧闭的帐篷门被人掀了开来,然后她就看到,自己刚刚还询问的人,裹着她的睡袋!脸色苍白的提着一包湿淋淋的衣物走了出,出来!
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这人苍白的脸上顿生一抹绯红不说,还跟她说什么:“表妹,谢谢你。”
“表,表……”余慧表不出个所以然来……哎,不是,你丫的喊什么表妹啊表妹?
另外这谢谢是什么鬼?余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忽的听到耳边传来姑姑的轻笑,她忙朝姑姑看去,只见自家姑姑一脸的戏谑。
这表情不对呀!
而且傻蛋的表情也很不对劲!
话说我的姑姑大人呀,就我刚才不在的短短时间里,您老人家到底跟这脑子不清楚的傻蛋说了嘛玩意?
完全不知道自家姑姑对着抱柴回来的少年说了,自己主动要给他做棉袍的事情,成功的让一个误会她‘余情未了’,一个误会她‘用情至深却羞于当面表达’的余慧,脑子想不明白果断就不想了,果断的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岂不知,她接下来的表现更是让姑姑坚定的认为,自己对某柿子‘余情未了’……
余慧看着‘脑子秀逗’的倒霉柿子,没工夫再跟他计较什么表妹,什么谢谢。
余慧先把自己抱来的干稻草抱进帐篷均匀铺开,走到火塘边移走了两根燃烧着的柴火来到帐篷内,看着湿乎乎的地面,她猜想傻蛋怕是连亵衣亵裤都潮了吧?
若是潮了,那自己的睡袋岂不是遭了殃?那傻蛋为什么偏偏选了自己的睡袋呀,啊!抓狂。
可若是全脱了?那……咳咳咳,那岂不是睡袋里的他什么都没……嗯~那啥,可不能再想了。
为了保住自己睡袋的清白,余慧把帐篷里的柴火炉点燃,并且还粗鲁的把火塘边裹着睡袋‘有碍观瞻’的某人给扯回了帐篷内。
余慧找根棍子架在柴火炉上烤,她指着柴火炉,指着棍子,又指着迅速升温的帐篷内这一亩三分地,霸道的要求这货只能在这里好好的烤他的衣裳,没烤好前绝对不许出帐篷云云,杜禹辰也一直沉默的听着,默默的照办,没有一丝反驳。
余慧是嫌弃这货嫌弃的不要不要的,却哪里知道,身后某人感受着帐篷里的暖意融融,把她的粗鲁嫌弃全都当成了嘴硬心软的关心。
而且余慧更不知道的是,自己匆匆出来准备去忙活饭菜,落下的帐篷门后,有双眼睛正灼灼的盯着她看,一直看……
当初自己为了避免杜家极品臭不要脸的,非要拿着养了原身的恩情说事,到时候非要坐她的车,自己不好拒绝,所以她一番考量之下,觉得自己再强,仅凭一人也保不住那样的车,总归是要被占了便宜去的,便特意弃了马车,骡车,牛车,而选择了这点点大的手拉车。
一路上极品是占不到她任何便宜了,可眼下这样的情况,余慧还是嫌弃小车太小了些,所盛物资有限,比如眼下,想要做点丰盛大餐,也得细细考量不能暴露空间秘密。
余慧烧开了水,拿出一小罐的蜂蜜,给家人包括傻蛋一人先泡了杯蜂蜜水暖暖胃,喝了杯热乎的蜂蜜水,已经是把极品们惦记坏了,余慧却不带停的,又跑了一趟,把自家几个竹筒水囊都打满了,她就开始做饭。
做什么呢?
方便面饼子她还剩不少,各种酱料、酱菜也还有,油盐酱醋自己也不缺,不如今日就吃面吧。
余慧烧了油锅,没有葱花炸香,她就装着掏车兜,其实是从空间里掏出三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