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秀爱干净,让人洗碗的时候,必须加在城里买的白猫牌洗洁精,这放了洗洁精的水,不能喂猪,都是倒在阴沟里的。
这加了洗洁精的水泼出去,大伙就听见一阵尖叫声响起。
“啊!”
大冬天里被淋了个透心凉的江学凤,尖叫着站起来。
真晦气,一大早被洗碗水泼,她刚穿的新棉袄啊,就这么被打湿了?
江学凤拧着棉衣上的水,心疼的不行。
而林海义则面皮抽了抽,他一听见江学凤的声音,就想起昨天晚上江学凤在他耳边吹的枕头风。
【红木家具!红木家具!这要怎么开口?】
林海义头皮发麻的站在那里,让他向自己女儿要东西,他真开不了这个口。
而且红木家具多贵重啊,这都是秀儿的东西,他咋能开口要?
林海义心里为难的时候,江学凤已经厚着脸皮从外面冲了进来。
她浑身上下的都是水,冷的嗖嗖发抖,可脸上却笑着问:“秀儿,你爸给你拿的腊肉你看见了吗?那可是我去菜市场精挑细选买出来的,这村子里哪个人像你有福气,有个当大队长能挣钱的男人,还有个当高中老师的爹……”
坐在竹椅子上的林秀,懒洋洋的瞥了眼落汤鸡江学凤。
冬天早晨的暖阳,洒在她白皙的脸上,睫毛又长又卷,人也看起来娇滴滴的。
“每年我爸不是都会给你钱,让你做腊肉给我和林冬芹吗?”林秀这是在说,腊肉的钱都是他爸给的,而且她有,林冬芹也有。
江学凤就别说这些有的没得了。
江学凤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林秀脾气不一样了?
可一看林秀懒散的靠在竹椅子上,像个千金大小姐一样的抬手,从成煜东手里接过剥好的灯笼橘,还嫌弃有些酸的蹙了蹙秀气的眉。
就想,林秀没变,从小就是这样的娇气做作样。
偏偏在家有林海义宠,嫁了人还有成煜东宠。
就连成家的恶婆婆,都拿林秀没办法。
这天底下,谁的命有林秀这么好啊?
林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这么娇气做作,嫁人了也地也不下,活儿也不干,婆家还不打她?哪像她女儿冬芹,在家啥都干!
这么一想,江学凤就替女儿打抱不平了:“秀儿,虽然腊肉冬芹也有,可冬芹的腊肉没你好。”
江学凤说:“冬芹把五花肉做的腊肉,全都留给你了。她知道你爱吃蒸的腊肉和腊肉炒山葱,所以都把最好的给你了。”
林秀斯斯文文的吃着灯笼橘,说的林冬芹好像多大方?
还不是装模作样,要在她爸和全村人面前,博个好名声?
整个清溪镇的人都知道林秀又懒又馋,还娇气做作;林冬芹却是个勤快大方,还心地善良的人。
林秀在十里八乡名声还真的不咋地,大家都觉得成煜东娶了作精回家。
这女人长得好看,不能干活有啥用?
农村女人就得能干活,否则娶回家吃干饭?谁能养得起?
偏偏成煜东就是能养得起。
知道自己是娇气作精的林秀,非但没悔改,还比从前更作了。
要背叛她的狗男人,不使劲使唤,难不成还要心疼他?她有本事作,干嘛不作?
林冬芹想作,还没机会作呢!
“你别说这么多了,我看你浑身湿透,你不冷吗?”林秀吐出嘴里的籽,红唇在这冬天里,像是涂了口红一样娇艳:“身上的味儿还难闻,快熏死我了。”
她嫌弃的样子,让江学凤面皮抽了抽,她身上哪有味儿?她昨晚才洗了澡的?
林海义怕江学凤和林秀打起来,就拉着江学凤说:“你快回去换衣服,我再给你弄点药吃,可别感冒了。”
“我不冷。”江学凤甩开林海义。
她冷的牙齿打颤,还不愿意走。
因为她还惦记着林秀的红木家具,于是笑着推了推站在一旁关心自己的林海义:“你不是说要和秀儿谈谈红木家具的事情吗?”
林海义不说,她就把话挑明。
这一下,林海义真是被赶鸭子上架,不说也得说了。
因为江学凤还笑着说:“秀儿,我说红木家具要个床和梳妆柜就成,可是你爸非说你姐分的房子里啥也没有,得再加个桌子和板凳。”
可真是贪心,一下子就把大件家具,给要的差不多了。
林海义脸色难看,两人是半路夫妻,感情再好,也要为各自的儿女算计。
但是林海义向来对林冬芹也不错,至少林秀有的,林冬芹都有……这红木家具林冬芹没开口要,但是江学凤都说开了,林海义也不能不开口。
于是说:“秀儿,不如你把梳妆柜给冬芹?床和桌子啥的,爸给她买。”
“不成。”林秀摇头,拒绝的很干脆:“这是我外公留下来的物件,我谁也不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