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搭档养成了无声的默契,林向黎从工具台上拿来开颅锯递给陆砚。
法医专用开颅锯有别于其他锯子,开颅锯只对骨骼这样没有弹性的坚硬物体有切割效果,并不损伤皮肤和肌肉,能够大程度的保留尸体证据。
“死者前额开放性颅骨凹陷骨折,伴硬脑膜破裂,颅内出现血肿,是以着力点为中心的粉碎性放射状骨折。”
陆砚头上的无影灯照射着死者的颅脑,明明是无比血腥的画面,但两人并没有感觉到不适,而是关注对生命的探究。
林向黎对尸检过程做下记录,“所以死者是被人砸死的。”
“而且是在死者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进行的偷袭。”陆砚补充说明,如果死者面朝凶手,那么骨折的位置不应该是在后颅,显而易见,死者当时是背对着凶手的。
林向黎恍然醒悟,“这样一来,赵勤和魏艳玉的嫌疑非常大。”
首先,案发地点在死者的家里,并且死者非常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可见其家人的嫌疑。
“哎,陆哥,你说明明大家朝夕相处,为什么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林向黎想不通,他现在一年能回家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清,眼看着自己父母的年纪越来越大,而他没办法一直陪伴着父母,每次想起,他都觉得有点愧疚。
虽然父母嘴上说着没事,让他不要担心,但其实他很清楚,父母就算真的不好受,也会憋在心里不说。
林向黎叹了一口气,发现陆砚压根儿不搭理他,叫了两声:“陆哥?”
“有东西。”陆砚冷静回答,他半蹲在铁床前,手里的镊子夹着颅骨碎片夹缝里的硬物,缓缓向外拽,终于取了出来。
陆砚用水冲去表面的血迹,才看清它真实的面貌。
“玻璃碎片?”林向黎凑近看,这块碎片嵌在颅骨内,更像是在受到撞击时留下的。
结合死者颅骨骨折的形状,凶手可能是用一个玻璃罐砸人的。
“叩叩叩。”解剖室外传来敲门声。
陆砚走出解剖室,走出消毒间前脱下了身上的防护服,见敲门的人是方知书,于是问道:“方知书?报告出来了?”
方知书颔首,将报告递给陆砚,“确实是福尔马林,而且少说也泡了一个月,已经开始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