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眼疾手快抓住赵勤双手,只见他左手的虎口至手背有水滴状的红印,而右手虎口,是一圈红色疮疤。
赵勤心虚地抽回手,“家里着火,这是我不小心溅到的。”
“赵勤,到现在了你还在撒谎!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说自己刚下班,连家门都没进,就被你妈拉走了,现在又说自己是被烫伤的,你以为我好骗吗?”
“烫伤和烧伤是不一样的,人可以说谎,但伤口不会。你刚被带到警局的时候,手上只有红肿,稍微掩盖一下,的确没人会注意。”陆砚正色解释。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烫伤的伤口颜色会逐渐变沉,没个三五天,不会退掉,严重的会起水泡,愈合时间会更久。
而烧伤和烫伤截然不同,烧伤的严重程度远高于烫伤,烫伤再严重,一般也不会损伤真皮,而烧伤能够损伤表皮真皮,甚至烧毁一个人的全身皮肤、肌肉、骨骼,最后成为一抔焦土。
赵勤后槽牙紧咬,仍旧没有表露自己的想法。
陆砚朝于景伸手,一张报告落在了他的手心,“你妻子怀孕了,你知道吗?”
“什么意思?”赵勤一怔,“不可能,不可能啊!”
“周静静的美甲给了我灵感,我再次观察死者的尸体,在她身上,几乎找不到精致这个词。你说她大手大脚,但她衣柜里的衣服和包并不多。赵勤,常年腰肌劳损和颈椎病是一把大火烧不掉的,你的妻子真的有在认真打理你们的家。”
陆砚说着,微喘了一口气,见桌上有一杯水,仰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她没有社交圈,朋友圈一水的孩子。警方比对了她给周静静的那笔钱,虽然基本数额能对得上,但还是有剩下一笔钱,你猜钱都去了哪儿?”
陆砚从口袋里拿出一份信,推到赵勤面前,“这是一份保险协议书,刚送来的。”
这是外勤组刚调查到的证据,杜峥见他要来,就让他一起送过来。
赵勤迟疑地打开了保险协议书,手指隐隐颤抖,一口气哽在喉间,在看到这是一份李巧慧为自己买的保险,而受益人是他和赵睇时,这口气化作一声叹息。
“我在你们家附近的药店跑了一圈,找到了李巧慧购买验孕产品的时间,就在购买这份保险的前几天。她的年纪,现在已经算是个高龄产妇,瞒着你们给自己投了保险,应该是害自己出事,所以想给你和孩子留一份保障。”陆砚嘴唇微抿,“作为外人,我不知道李巧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你和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扪心自问,她真的很差劲吗?”
在酷暑中穿行,涔涔汗水打湿了他的衬衫领口。
她真的很差劲吗?
赵勤垂头自问,许久,他摇了摇头,“我每天下班回家,微波炉只有剩下的饭菜,迎接我的,是她大吼大叫给女儿辅导作业的声音,哪有一点大学时候乖巧的样子。结婚前,我们经常分享彼此的喜悦,可结婚以后的她变得斤斤计较,眼里只有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或许挺好的,但她变了,和我印象里的那个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