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的怜悯的,想看好戏的皆有之。
昌宁描画着鲜红蔻丹的手颤了颤,极力忍住了如此多人掼去常令婉面上的冲动。
她向来无所顾忌,当年她曾当众令常令婉不堪,畅快确实是畅快,可这些年她经常无缘无故栽在常令婉手里,闹得个名声难闻,她也渐渐明白过来,常令婉此人不好惹。
常令婉那边也是掩盖住内心焦躁,暗道自己大意,若是惹怒了昌宁这个疯子,什么事她可都做得出来。
正欲缓解这一幕,转移昌宁郡主的针对,便间远处传来叩拜之声。
“参见五皇子殿下,浔阳公主。”
“参见安乐郡主。”
常令婉摇扇子的手不由地停顿一息,她睫羽颤动两息,缓缓抬眸望去,只见马背上那修长挺立的男子身影。
五皇子身侧与他骑马同行的一位窈窕纤细的姑娘,在这如碎金般的光影下,那姑娘只瞧着身影便已然是惊心动魄的美貌。
随着她愈发走进,众人这才看的愈发清明。
朱唇玉面,乌发如墨,绰约玲珑,腰如约素。一身红绡散花骑裙,衬的那肌肤胜雪。
竟是叫一群女郎们都险些看痴了去。
这想必就是那位燕地而来的安乐郡主了?
一群人皆是想起了那道传言,太后有意指婚安乐郡主给长乐公。谁不知那位那位长乐公,可是昌宁郡主爱慕许多年而不得的——
“五哥,安乐,不若今日就我们三个比比?”浔阳道。
珑月扬眉,她那张俏丽的脸上难掩怀疑,绕过浔阳去问元熙:“浔阳说她骑射不精通,是真是假?”
元熙似有几分失神,眸光从人群中落回,温声笑了起来,“自然是真,你放心,今日必定是安乐赢。”
浔阳听罢故作生气,“真是奇怪,五哥你都没见过珑月的骑射,就知她能赢?”
元熙无奈摇头轻笑,“你瞧瞧这位姑娘的骑姿,便可知她有多熟悉这马儿。浔阳,你只怕如今重新学起,也要再学十年才能赶上她。”
珑月的骑姿自然放松,她甚至不需缰绳双腿一勒马背马儿便轻松窜了出去,浔阳被兄长这般一说,竟也起了比意,一路跟在后头追赶,元熙只能无奈跟上二人。
奈何浔阳骑术不精,这般只会更耗费体力,珑月几乎还没热身,就将浔阳落下了一大截。元熙骑技不差,奈何时不时要等着浔阳,实在是拖累了时间。
没一会儿浔阳便说跟不上,说什么都不愿再入内了。
珑月本以为浔阳走了,五皇子总该体力跟得上吧,两人玩也能有点儿意思,结果不成想那头浔阳才告退,元熙与她追赶一只兔子,才只匆匆射了两箭便说自己忘了拿箭篓。
“安乐在此处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说完,五皇子便有几分行色匆匆走了。
珑月心中觉得有几分奇怪,也管不得其他什么,自己绕着这原地不远不近的方向搜寻猎物。
她的骑射是兄长亲自教的,自六岁上马,那时候人还没马腿高,却在见到一次兄长骑马之后,死活不依偏偏要学。
此后王府众人便常见,主上怀里搂着一个圆滚滚的小团子,一人一团子在王府后院的马场里驰骋。
小团子喜欢高处,却又怕那马,最初学骑马时年岁太小,上不去马鞍,她又不敢坐在马背上。
觉得那长着乌黑鬃毛的马背也生了嘴,会往她可爱的屁股上咬上两口。
便是郗珣差人给她做了一个小马鞍,小人坐小马鞍。
一晃数十年,被这全天下最最有耐心的兄长教导,珑月只觉得自己的骑射是全天下第二。
第一自然是她兄长——
珑月心思飞了远了,骑了两圈通通只见到两只猎物,一只病弱的兔子,另外一只野鸡瞧着也是病恹恹的,她对这种猎物不感兴趣。
要想射中大家伙恐怕是要等五皇子回来再一起进深林去才是,只是珑月左等右等没等来元熙,倒是等来了来者不善的一群人。
等昌宁郡主终于见到珑月独自一人骑马,她挑了挑眉一个手势,身后那群骑射功夫了得的娘子们立刻策马同昌宁一同围了过去。
“安乐可是射不中?”昌宁笑的婉柔。
有她的跟班姑娘之一笑的比昌宁还要惹人讨厌,“安乐郡主莫要着急,郡主看中了什么猎物自己射不中,叫刘三替郡主射便是。”
一群女眷仗着身后的昌宁郡主,十分没给珑月好脸色,有些娘子竟阴阳怪气起来:“什么射不中?看样子安乐郡主莫不是不会拿弓?在这里晃悠半日也不见射出去一箭的......”
受到众人嘲笑,珑月面不改色的调好手中的弓,她察觉的这群人似乎是来找她麻烦的,便一声不吭闷着头调转马儿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她可不傻,这些女郎方才便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方才只以为是凑巧,结果元熙一走,她们就来了。
她们想做什么?
见珑月企图溜掉,昌宁如何会给她这个机会?她策马上前堵住珑月前往的道路。
昌宁身后的三位娘子也有样学样,纷纷上前连成一排堵住了道路。
珑月的马受了些惊吓,登时四脚慌乱乱动,她奋力才安稳住马,一抬头便见昌宁一群人将她团团围住。
见人似乎落了网,昌宁面上带出些威胁来,她姣好的面容凑近珑月,语气却是冷冽威胁,“给你提个醒,日后你遇到了长乐公就该绕道走,宫中若是将他有意和你撮合,你也给我想法子推拒了!否则在这京中,没人能护得了你!”
珑月这才反应过来,与自己无冤无仇的昌宁忽然来堵自己的路做什么。这不就是那位她第一日入宫时,便对她表现的十分不友好的那位女郎么!
只不过,齐镜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