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回来已经很晚了,但景鲤还是抓紧时间做了会作业。学校订的习题集还没到,数学老师让课代表在黑板上抄了几道题,其他老师都是布置课后习题。
数学作业景鲤在学校就做得差不多了,这会为了巩固,就将自己买的资料书后面的练习题给做了。
等时间差不多,正想去睡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推开,景鲤回头,看到景山站在门口盯着她。
他扫了一眼客厅桌上的书:“学习呢?”
景鲤“嗯”了一声。
他又问:“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怎么进的一中?”
景鲤皱眉:“你什么意思?”
肖芳也问:“你几个意思?”
景山冷笑了一声,走进来:“我几个意思,谁不知道刘主任没答应你让景鲤进一中,就你说的那理由,放谁谁信?景鲤的成绩你当老子心里没数吗,人家马校长昏了头才让你进的一中吧?”
“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景鲤大概有些听明白了,“你是不是听别人传了什么?”
“你要没做那亏心事,怕别人传吗?”
“我妈肯定没做亏心事,”景鲤瞪着他,“你做没做我就不知道了。”
“你他妈说什么呢?”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激动什么?”景鲤意外地看着他,“你别是真在外面做了亏心事吧?”
“我,老子做什么亏心事,打牌算不算亏心事,”景山大手一挥,“别把话扯我身上来,说你妈呢。
“你妈拦着我不让我去学校找你,行,我不找,现在你回来了,那就给我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进的一中。”
“我妈说我怎么进的,我就是怎么进的,”景鲤轻笑,“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信不信。还有,你爱信不信。”
景山猛地一巴掌扇过来。
景鲤早有准备,一溜烟跑到肖芳身后:“妈,他又要打我。”
“景山!”肖芳,“你跟我的事,犯不着和孩子过不去。”
“是我跟她过去不去吗,是她跟我过不去!”景山仍要过来揪着景鲤,这一巴掌扇不下去,显然让他心头不甘。
外面的动静终于把睡觉浅的奶奶吵醒了。
“这每天晚上都要来这么一回,老婆子迟早有一天被你们折腾得折寿喽。”奶奶疲惫地推开门出来,将跑过来的景鲤拉到身后。
景山被老太太挡住,指指景鲤:“你他妈给我出来。”
景鲤却不理他。
景山见威慑不到她,扭头看到景鲤的书,一脸狰狞地上前将书一把撕了。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景鲤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书被撕成两半,她惊怒地大喊:“景山!”
景山的火气因为这一声烧得更旺:“你叫老子什么?老子就知道你他妈是个白眼狼,打心眼里是不是就是不认老子这个爹了,啊?”
景鲤不管不顾冲出去,将地上的书捡起来,不管景山怎么拽她,就是扒着桌子腿不动,眼泪掉在地上,瞬间洇湿一大片。
“你把我的书撕了,你把我的书撕了。”景鲤一手将书抱起来,哭得仿佛被撕的不是书而是她的命。
“撕了怎么了,老子就撕了。”景山还要来抢书。
肖芳和奶奶连忙过来拦住。
奶奶将景山拽到一边:“你干什么,你还没闹够吗,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和孩子较什么劲呢?”
“景山,你要是气不过,你冲我来,你撕她的书干什么?”肖芳心疼地将景鲤拉起来。
景山插着腰,气得鼻子里能冲出火来:“行,我不和她小孩较劲,那你跟我说清楚,你和那个马校长怎么回事?”
“人家马校长都能当景鲤的爷爷了,”肖芳似是觉得有些好笑,“你觉得我不检点,行,我随你怎么说,但人家马校长行得正坐得端,堂堂正正一个知识分子,你别平白诬陷人家。”
“这就护上了,”景山呸了一声,“你贱不贱得慌!”
“景山,”奶奶也道,“你到底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人家传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老婆这么多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就一点数也没有吗?”
“我怎么没数,我有数得很,我就是有数才怀疑,当年就传她偷人你都忘了?还有人家刘主任没办法,但是她一心想把景鲤培养出来,为了景鲤的前途,她这个当妈的,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还提当年,当年都是你那个弟媳造的孽你心里没数,你个孽畜!”
“行,你要实在不信我,我也没办法,”肖芳轻飘飘道,“只要你能不闹,你想怎么样都行。”
景山一指景鲤:“星期一去学校把东西收拾好了,把学费退了给我回来,还读什么,丢不丢人?”
景鲤抱着书,却不吭声。
景山勃然大怒:“你他妈聋了听不见是不是?”
“你到底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景鲤抬眼看着他,许是眼里的光太过凛冽,竟让景山愣了一下。
“你他妈管我哪里听来的消息。”
“你就是不想让我读了,何必绕这么大一圈子。”景鲤点点头,“行,我不读了,我星期一去把学费退了,但是请你告诉我,到底谁跟你传的消息。”
景山不耐烦:“小贱人废话怎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