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丧事结束,她们一家就被扔了出来,肖二媳妇忍着没在丧事上爆发,丧事结束后,就左右开弓狠狠扇了她两巴掌。
要求她赶紧拿钱出来,今天拿不出,明天也要把钱都拿齐,亲兄妹明算账,以前可怜你钱被偷没和你计较,哪想你竟然越来越过分。
她的两个亲哥哥一言不发,只当没看见。
肖琴被打得哭爹叫娘,只好答应拿钱出来,只是她也确实没什么钱,不能卖新房,只好卖老房子。
但她没想到,景岳也不要她了,要和她离婚。
一个女人,离了婚还能做什么,她儿子又不像景鲤那么有出息有本事,她两个哥哥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帮衬她,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以后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景岳道:“你确实应该去给我妈磕头,狠狠磕三个头。”
肖琴哭道:“磕多少个我都愿意。”
“行吧,走吧。”
肖琴问他:“那,那不离婚了?”
她蓬头垢面,哭得双眼肿似核桃,头一次在景岳面前如此狼狈。
夫妻十几年,就算是个畜生,相处这么久都有感情了。
景岳昨晚爆发那一回,今天已经没那般气势,看到肖琴这样,忍不住有点心软,但还是坚持道:“先去老太太坟前跪了再说。”
肖琴忙道:“好好好。”
一家三口上山。看到景山的坟果真立在一旁,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坟也立在一块。景岳再次哭得惊天动地,恨不得把心里那口郁气都哭出来了。
他哭相狼狈狰狞,肖琴吓得连忙在坟前哐哐磕头,生怕景岳哭完了又提离婚。
她磕着磕着,恍恍惚惚,竟也悲从中来,想着造孽啊,造孽啊!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难道果然是她造孽太深吗?
景岳哭完了,把闷不吭声掉眼泪的景宇拉起来,见肖琴边哭边磕头,也不知磕了多少个,额头肿成大包,还隐隐有了血迹,便让她别磕了。
“你知道错了吗?”景岳哑着嗓子问她。
肖琴哭道:“我知道错了,是我刻薄不讲理,是我为女不孝,为妻不贤,为母不柔。我知道错了。”
景岳长长叹一口气,眼泪又流下来:“我也错了,我也大错特错啊,要不是我软弱无能,被你和你两个哥哥吓住,我的老娘何至于到这田地啊,她何至于没依没靠了要拉着景山同归于尽啊!”
景岳以前其实偷偷塞过钱给老太太,但是每次一塞被发现,就会被肖琴叫来两个哥哥打骂,慢慢地景岳竟再也不敢反抗了,变得越来越懦弱没用。
肖琴:“我们都错了,我们以后改正好不好,我们一起改正,我们好好做人,好好教育景宇。景岳啊,我们不离婚了,不离婚了,离婚可怜的是咱们的孩子啊。”
、
景家三口从山上下来,都已经平静了,肖琴只是下意识仍想哭,哑着嗓子对等着的肖二媳妇道:“我们把老房子卖了,把办丧事的钱给你,我妈治病花了多少钱,我除了那两万多,还要出多少钱,也都一起算给你,亲兄妹也明算账,都明算账。”
肖大肖二在知道她虽然被偷了钱,但其实还有些钱的时候,就和她说过,老娘是大家的老娘,亲兄妹也要明算账,别想着坐享其成。
肖琴那时候不肯拿钱,就说了别治了的话。他们把丧事办得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上就是骗挽金的。反正老娘死了,花了那么多钱治病,总要拿点本回来,这是肖琴两个兄弟的想法。但肖琴的想法却是,要能捞点钱就更好了。
不怪乎肖二媳妇往死里打肖琴的时候,两个哥哥毫无反应。
现在肖琴也算是被打明白,磕头也磕明白了。
肖二媳妇唏嘘不已:“想通了就行。”
肖琴顿了顿,小心看一眼肖二媳妇:“那我能,拿了钱,能不能分那个挽金了……”不拿那个挽金,她家就真的一点现钱都没了。
肖二媳妇:“等你拿了钱出来了,那当然可以了,毕竟治病的钱和丧事的钱你都出了。”
肖琴肿着脸,去找李成功老婆。
李成功老婆早出门去网店上班了,好在李成功还没出门,听说是打听景鲤家具体在哪,就说了网店的地址。
见她形象狼狈,又笑呵呵说了一句:“弟妹,你也有今天?”
肖琴低下头,竟显得羞惭无比。
李成功哟了一声:“去吧,好好说,好好道歉,说不定景鲤能买你那老房子。”
肖琴和景岳到的时候,景鲤、李老板还有刘娟正在和设计师看商铺。
设计师需要实地了解商铺结构,了解景鲤的想法,以便设计出景鲤想要的效果。
肖琴眼尖,一眼看到了景鲤,可真见了人,她却胆怯了。
夫妻俩竟都不敢开口喊景鲤。
还是刘娟,示意外面有人。
景鲤扭头看到了,眉头一皱,走了出去。
肖琴和景岳都一脸讪讪把景鲤望着,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景鲤皱眉:“你们有事吗?”
她这段时间总是冷着脸,气势又比以前强,肖琴这一刻莫名想到江景行那天和她说的话,竟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哭嚎道:“婶婶错了,景鲤,婶婶错了,你原谅婶婶吧,以前是婶婶不对,欺负你,欺负你妈,不肯尽孝,还不让景岳尽孝,还敢在老太太碗里下药抢房子,还让人传你的坏话,让别人误会你是扫把星,让别人以为老爷子是你害死的,还找我哥找你们家麻烦……”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倒是记得很清楚。
景鲤却莫名其妙:“你怎么了,你赶紧起来,故意想让人看到说我欺负你?”
“不是,不是,”肖琴慌忙否认,“婶婶是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