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夫君跑走了 第30节(2 / 2)

    见她像是想起来了,秦颂也大着胆子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着,高兴得哭了?”

    “不是,”沈青棠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笑着问,“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比现在胖很多的呀?”

    真是一句话能让人心梗的程度,秦颂又笑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说着,忽然,一阵密集的马蹄声自不远处传了来。

    沈青棠循声转头,看到了一群官兵骑着马向此奔了来。

    秦颂的神色也微微一变,不过倒是在意料之中,他拎着沈青棠的包袱,扶她站了起来,凑在她耳边,笑着继续了方才的话题,“谢谢你啊,就当你夸我现在更俊了。”

    沈青棠闻言转过身,便见秦颂一把将她的包袱挎在了肩上,笑得春风得意。

    她有些意外,下意识要抢回来,不想麻烦他,“哎,我可以的。”

    “诶,”秦颂巧妙躲开了她的手,笑得像小时候那样欠打,“哥哥比你更可以,你呢,好好待在我后边就行。”

    他乐得自在地向官兵所在的地方走了去,沈青棠也拿他没办法,只好笑着叹了口气,虚着步子跟了上去。

    坐客船的一干人等见官兵来了,一个个都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急忙下跪叩头,乞求官兵给他们的船开一条生路。

    沈青棠看着他们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身份,是不是也要给官兵下跪。

    许是看到她的眼神和步子都有些犹豫,秦颂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看哪呢,你是我这边的。”

    官兵本正苦恼怎么应付这帮民众,毕竟封锁河道一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更何况,他是看到秦颂放的信号烟才来此相助的,一见秦颂,顿时如抓住救命稻草:

    “秦大人。”为首的官兵立即为首施礼。

    沈青棠疑惑看向秦颂,心道他何时做官成大人了,紧接着,便听秦颂客气道:“大人就免了,我还是更喜欢别人叫我秦总商。”

    沈青棠一下子想起来了,秦颂家世代袭为皇商,主营江南织造,向朝廷和异邦进献丝绸锦缎,附带还封个正二品布政使的闲官做做,难怪被称作大人了。

    官兵同秦颂寒暄了两句,很快也就进入了主题,“秦总商,上游的河段暂被封锁查办了,近几日或许还开不成,您的船我们先给看着,等风头过了,再派人给您送上京去,您看成不成?”

    “当然成。”秦颂爽快说定了。

    这次他南下,主要就是朝廷下个月要赏赐给郃勒使者的那批绸缎出了点问题,他去看了下而已,船上也没有什么重要东西,缓两天便缓两天。

    他看向官兵们贴心带来的马车,笑问,“那是给我准备的?”

    官兵连连点头,毕竟他的身份也是皇商,因河道封锁被困在这里,自是怠慢不得的。

    “行,那这马车和其他几匹马先借给我,我带我的人去镇上安顿下来。”说罢,秦颂看向身后那群穷苦的异乡人,也大方交代了事宜,“那些人也被滞留在这了,劳你带他们去镇上的哪个院子也安置一下,一应费用算在我头上。”

    官兵拊着掌,极尽恭维,“好勒,您发大善心,这帮人一定得在心里好好念叨念叨您。”

    秦颂笑了,多余的话不再说,转头一看,沈青棠投向他的目光里满是赞许,就是那脸色实在太差,眼睛又红红的,跟快要脱水了似的。

    他挎着包袱,拉着她走向马车,挥手示意大伙可以走了,尤其叫了叫那在坐在人堆里的一个老汉,“陈叔,走了!”

    他笑得满面春风,饶是陈叔也不理解他家少爷心里在想什么,见他刚刚替沈青棠出头,又说又是笑,这会还直接带在了身边,不由疑道:“这位是……”

    还不待沈青棠开口,秦颂便忙不迭抢道:“青棠啊,您也认不出来了?快仔细瞧瞧。”

    陈叔眨着眼睛,细究地看起了女孩的面相,像是真的看出了个所以然,不敢置信地惊道:“青棠?真是沈小姐?”

    这个沈小姐的称谓听得沈青棠怪有些不好意思的,忙拘谨地埋过了头,“哪是什么小姐啊。”

    “诶,在我家你还真得是小姐,”秦颂立刻笑着纠正了她,“你不知道,这一年到头我娘能念叨你好几回,说什么早至如今寂寥,当初就不该放你们母女俩走。”

    临到上马车了,秦颂忽然又说起一嘴,“哎对了,怎么没看见沈姨啊,她没和你一起么?”

    他探头看了看那群异乡客,好像确实没看到模样像是沈青棠母亲的人。

    见他正在兴头上,沈青棠勉强笑了笑,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

    秦颂看她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只怕也是说来话长,便挑了话锋,“行吧,有什么话等安置好了再说,先上车吧。”

    “嗯。”沈青棠轻轻应了一声,模样虚弱不已,苍白得好像一张薄纸片,随时都可能被一阵风吹走。

    秦颂小心扶她上了车,末了,还不忘叮嘱陈叔,“一会儿尽量挑平缓的道走,如果比较陡的话,那就走慢点,青棠她自小晕马车的,您知道。”

    陈叔笑了笑,暗叹自家少爷贴心,忙会意地点了点头。

    说起沈小姐晕马车一事,陈叔确实有一个很难忘的经历,那还是在他们小时候,他驾车送两个孩子去逛市街。

    回来的路上,忽听自家少爷斗嘴似的嚷了一句:“这是我买的。”

    然后也不知怎的,车厢里传出了窸窣的动静,他当时还以为是俩人打架了,这马车在路上行着也不安全,万一打着打着滚出来可咋办。

    心细如发的陈叔立即勒了马车,嘴里不迭喊着:“少爷小姐你们安生一点,别打……”

    掀开车帘一开,原来俩人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正互相扒拉着对方的头发和手,去抢着油纸里的糕点呢。

    后来那天回来的路上,小丫头因为意气用事,抢食吃得太多,一颠一颠的,全在后半路吐在他家少爷的身上了。

    他家少爷虽然嘴上嫌弃得很,但还是拿锦帕帮她擦了干净,之后更是好声好气地道歉了好几天,保证下次尽量让着她。

    当然只是尽量,闹起来的时候,谁还记得自己曾经保证过什么话。

    想起曾经欢乐打闹的岁月,陈叔的面上也不禁浮现了一丝暖色。

    那时候的沈小姐啊,活泼顽皮,虽然生得娇小,但小爪子却不弱,斗起来的劲头一点都不输于他家养得胖乎乎的少爷。

    若实在斗不过了,那就哭着放一句狠话:“我要去告诉江婶婶你欺负我,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