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生她气了吗?
“哭……哭什么哭。”喉咙还有些干涩,说出来的话都带了沙哑,只是眼里的心疼和无奈一览无余。
邹茜玲却没发现,只想起他们分手了,被前男友看着哭会丢脸,又矫情地觉得他不喜欢她了,语气都是严肃的,还有点难受。抬手抹眼泪,被他抓着的手要抽回来,抽了抽没抽动,语气凶巴巴,“放手!我告你耍流氓了啊。”
可惜她还抽噎着,又是他喜欢的人,不觉得凶,只觉得可爱。
之前涌起来那点小小怒火当即散了,用力拉了拉,“坐下。”
接着又是无奈地叹口气,“别哭了,再哭我真对你耍流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时间有点错误修改下,一九六二年的自卫战应该是打了一个多月,而不是两个月,所以在唐朗住进医院前,梁晓雪是在军区医院待了一个月才对。
第一百一十章
邹茜玲没准备,他力道又大,还真被他拉得坐了回去,不想听话还想走,结果就听得他‘嘶’地一声,扯到伤口了。
“你怎么样啊?疼不疼?我去叫医生。”看到有红色液体从纱布里渗出来,吓了跳,急忙忙想走,他却皱着眉头拉着她的手不放,目光沉沉看着她。
邹茜玲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有些恼怒有些没好气地说,“我不走,就叫医生过来。”
“不用。”唐朗低头看了眼肩上渗出的那点小血珠,也不在意,松开手,“先给我倒杯水。”
邹茜玲瞪他一眼,拿起床头柜子旁的竹壳水壶给到了一杯,没有凉开水掺着有点烫,还不能入口,她便放在一旁,要先去把医院叫过来。
唐朗意识到她意图还想去拉她的手不让走,邹茜玲却有防备躲过了,“你不想好了是不是?”有点气,觉得他不爱惜自己身体,却又有点心疼,眼眶又要红了,语气都带了点哭腔,她现在还被他差点死在战场上的事吓到没缓过来呢。
“你到门口喊下过往的护士就成。”唐朗悻悻收回手,低声说道,严肃的表情似闪过心虚。
太久没有见她,其实还是怕她会离开。
但是看她紧张自己的样子,心里又涌起高兴,这代表她心里还是有他的,那些不断被退回没有任何回音的包裹带来的低迷和不安在此时消失了许多。
他不知道是谁通知她过来的,但是仔细想想也猜的出来,军区跟他最熟的还是詹红星,别人看他依旧寄包裹不清楚他那段时间和邹茜玲的状态,但詹红星知道,这次应该是怕他没撑住,让他身边的小战士通知邹茜玲的吧。
说实话要是一开始知道这主意唐朗肯定不让詹红星做,如果他真的死在战场上,那就不要再牵连别人,尤其是邹茜玲,之前战争还没开始时候他有时候还会生气她要和他分手,但是在战场上,和炮火擦肩而过时候,其实也闪过庆幸念头,庆幸邹茜玲早早跟他分手了,不然她得多难受。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想法都消失不见,再次见到她,唐朗还是很自私地想和她在一起,看她掉眼泪会心疼,但是也会窃喜那眼泪是因为担心他而掉,她对他还是有感情。
这个认知让他高兴,却没能安心,他还记得上一次见面时‘被分手’的情景,所以才会跟平时不一样有点幼稚地拉着她的手不想她离开自己视线。
邹茜玲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如果她还想分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势离开,可是经过这一遭,心中的天平早在摇摆,她有些烦躁,有些后悔,又有些高兴,复杂的情绪搅得她没法冷静理智思考,索性顺了自己心意来,按他说的站在门口喊了过往的护士进来。
一回头却见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被抓包也不介意似的,明晃晃地表达着他不想她走,要盯着她的意思。
邹茜玲之前还觉得他醒来凶她是不喜欢他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了。
被喊过来的护士是个年纪比较大的,婶子那辈的,大概是被好些个还没好就嚷着要跑要跳要出院的大老粗们气着了,见唐朗伤口撕裂了,立马皱着眉头训斥,“都说了要静养,要静养,还没好动啥动?!”
训完后出了口气又想起这是为国家战斗的军人,缓了缓口气,“这是媳妇吧?是挺好看的哈,但是见到媳妇也不能太激动,你得好好按照医生说得来,伤口撕裂你以为是好事啊,还让你媳妇担心,是吧?”
邹茜玲没好否认,要说不是这怎么解释在人床前伺候着,只好笑笑,附和道,“对,就不能乱来,要听医生话。”
唐朗看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嘴角不由得微微翘了翘,认真回了句,“好。”
目光却是看着邹茜玲,那样子好像是在说听她的话一样,让邹茜玲蓦地红了下脸。
护士没注意到他俩这互动,见唐朗回答还高兴,“这就对了,就得听医生护士的话,别跟308几个大老粗一样,不听人劝。来,我先去拿纱布过来给你换个药,等下啊。”
护士大姐走了很快又回来,效率很高地完成了换药,简单叮嘱几句注意伤口别大动作之后就匆匆出去忙了,军区医院现在还是太多病人了,忙着呢。
“水凉了。”等护士大姐关上门走了,唐朗忽然说道。
邹茜玲闻言去端过来,不过,“怎么喝啊?”又没吸管,躺着喝?
“那你坐起来。”
唐朗不动,看了眼自己刚换上的纱布,意思很明显,护士大姐说他现在不能乱动。
邹茜玲皱了下眉,把搪瓷缸子放回桌案上,“你不要太重我扶不起来。”话是这样说,但是还是弯腰小心翼翼去托住他的脑袋和身子,把他抬起来,自己坐在病床上,借着身体给他靠,腾出一只手去拿搪瓷缸子。
久违的亲密让唐朗眼神暗了下,不过看邹茜玲努力撑着怕伤到他的样子,也不忍心使小动作,就着她的手把温热的水都喝完了。
邹茜玲满意地喂着,忽然觉得这样的唐朗有点乖,像大只宝宝,很没心没肺地笑出来了。
喝完水的唐朗看她一眼,总感觉邹茜玲笑容莫名奇怪。
邹茜玲收敛了笑,见他喝完了又轻手轻脚给他放回去。
刚坐回凳子上呢,病房门就开了,一身白大褂的梁晓雪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赵护士说唐团长媳妇过来了,我过来瞧瞧,还真是你。”梁晓雪进门就解释道,看向邹茜玲的眼里有些揶揄。
邹茜玲没搭理她这一茬,关注点在,“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不过气色还好,看来只是太忙太累了。
“手术多。”梁晓雪简单解释,又看了眼唐朗,“唐团长,今天感觉如何?”
唐朗的手术是她做的,主治医生也是她,当时那情况确实凶险,梁晓雪都有点担心救不回来,术后还在重症病房待了好几天,那时候她都有冲动要给邹茜玲打电话了,不过还是忍住了,她不能够干涉邹茜玲的情感决定。
但没想到她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