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事后查过,程青山一直是以一掷千金的痴戏票友身份在百戏班出入,这些诗句亦是出其人之手…
秋水芙蓉国色娇,春花不与百香消。花开不问谁家女,只将思情寄碧霄。
露骨…
万朵红云映彩霞,娇容绰约醉桃花。春风不解芳心事,只把相思付晚茶。
露骨得很…
玉貌琼颜不让春,何处芳魂觅旧尘?
….
“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明丹姝翻着,一笑而过,却把诗篇收进自己袖中。
祁钰观程青山昨日对他之态度,分明是借题发挥带了点旁的意味…
见她不以为意,心上似松了口气,言笑:“朕还有桩正经事要问爱卿…”
正经事?明丹姝听他语气分明不像正经事,忽然想起她前几日信口胡诌的话来…
继续方才未解完的盘扣,媚眼如丝:“皇上…腰…可好了?”
作者有话说:
丹姝生父是郑国公府的过继世子,与祁钰生母非嫡亲兄妹。
第49章 后手
“瑜昭仪入宫可才三个月, 又没家世,这晋升速度像长了兔子腿似的。”
“可不是,这回又是皇上越过了皇后娘娘, 亲自过由中书下旨, 独一份的恩宠。”
一大早,梁济亲自到景福宫宣旨晋位昭仪,身后带着内侍省浩浩荡荡一溜的宫人手里端着锦衣玉馔,阖宫走上一遭,大伙儿算是瞧明白了风向。
“奴才贺喜瑜主子。” 梁济眉开眼笑,收下了打赏的银袋子, 十分殷切:“皇上差奴才与您说一声,景福宫备着晚膳。”
又凑近了,背着旁人与明丹姝道:“二皇子的事…皇上说了, 您自个儿拿主意。”
明丹姝闻言心上一动, 笑盈盈应下。既是自个儿拿主意, 那她便不客气了…
“丹草,你随本宫来。” 送走了梁济, 转身将人带进书房。
“喏…” 丹草人蔫蔫的。
数日前,经她之手送给宁妃娘娘的药材出了纰漏,事后主子非但未怪罪,甚至连提都未提此事, 她这几日心里七上八下一刻不得安宁。
“贵妃使唤你做过什么,本宫不问,也不罚你。”
二皇子身边的小太监成林,是皇上的人, 为人精明又擅医毒。
她故意留了送点心这道纰漏, 引君入瓮…让丹草和山姜轮着去长乐宫送点心。
贵妃爱子, 为之计深远…不会放过一箭双雕的机会…
山姜送去的点心里,夹的是消息,至于丹草送去的…里面则混了令人神智不清的曼陀罗花粉,是药非毒,便是银针也试不出。
丹草别无选择,自己的命捏在眼前人的手里…家人的命,捏在贵妃的手里…磕磕绊绊道:“只…只是…”
“你家人如今皆在京郊的原乡村,受贵妃手下的人挟制。你今日若是无声无息了结在我手里,你觉得贵妃会如何想…可会放过你的他们?”
丹草每月都会自宫外收信一封,唯平安二字,其中隐情并不难寻。
“可…若奴婢答应了主子,可有好处?” 事情到了眼下这份上,无论如何她家人皆是难逃一死…大难临头各自飞,怪不得她心狠。
“本宫保你不死,平安出宫。” 这世道,无论穷富,拿女子做货品交易者比比皆是。
自幼被卖进宫中当奴婢的女子,对所谓家人还能有多少情意?
宫女未担官职、未被帝王临幸者,二十三岁即可出宫自由婚配。丹草房中藏着的数张银票,才是她真正的指望…
丹草得到了想要的,叩首:“主子要奴婢做什么?”
“忍下一番皮肉苦…” 明丹姝靠近她耳边,轻声细语交代一番…
见丹草面露惊恐动摇,回手扔下一张房契在她面前,又循循善诱道:“与他们一起死,还是与本宫赌一把生机,全在你。”
“奴婢…听娘娘吩咐。”
几家欢喜几家愁,长乐宫里,皇后可没有心思与明丹姝这点子风吹草动置气,季维满门被屠,皇上都将剑锋悬在了门阀的头顶上…
“徐鸿竟以为祁钰是个任他圆揉扁锉的…” 丰王揽着怀里皇后的纤腰,讥笑徐鸿玩了一辈子鹰今天让小家雀给啄了眼。
“父亲说…不虚本宫多嘴声援二舅舅,只静观其变即可。” 皇后哪有心情在这云雨之事上头,拂开他的手。
季绥今日早朝再请皇上出兵剿匪,消息传到后宫她刚想到承明宫应和,却被宫外传进来的消息拦住。
可为难之处便在于…“外祖又传信,让本宫在后宫给皇上施压,到底如何是好…”
“徐鸿想做缩头乌龟,也要看季、吴、佟三家答不答应!” 他仍将自己当作是过去叱咤风云的丰王,沉溺旧梦未免有看不清形势之嫌。
“你在外不过一个死人,又能如何?” 皇后睨了他一眼,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
外间,许嬷嬷并报道:“主子,景福宫的丹草来送点心。”
“让她去罢。” 皇后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