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也没梳成高马尾，全都柔顺地披散在肩后，额前碎发用一只跟裙子同色系的发箍束了起来，一张白白净净漂亮地犯规的脸完整地裸露着。

    他走过去，在林白雾身侧坐下，瞧见她试卷旁边丢着一个啃了一半的工厂流水线面包，微微皱了皱眉：“怎么早餐就吃这个？”

    林白雾正一门心思解着题，陈恹突然出声把她吓了一跳。

    “你走路没声的？”

    陈恹捏了把她的脸，低着声：“是你做题太认真了。”

    林白雾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四处看了眼，见没人注意，她道：“你手老实点，说好了今天只帮我补习的，别动手动脚。”

    陈恹唇角弯着，“早餐吃饱没？没吃饱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林白雾不想麻烦他，“吃饱了，可以开始补习了。”

    陈恹也没强求，后背压着椅子靠背道：“把你最近两周周测的数学试卷拿给我看看。”

    林白雾虽然很不好意，但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她从书包里翻了出来，递给陈恹，踌躇着道了句，“错题有点多……”

    陈恹见她不好意思的模样，手心又泛痒，压了压，没上手再去捏，只是接过试卷，缓声道：“看的就是错题，别觉得不好意思，你错一整张试卷，都妨碍不了你在我眼里是个宝——”

    林白雾眼疾手快捂住了陈恹的嘴巴，让他剩下那个字迫不得已咽进了肚子里。

    瞪着他：“别说了，你好好看题。”

    他眼眸噙着笑，林白雾掌心能轻易感受到了他唇角上扬的弧度，又触电似的猛地把手收了回来。

    陈恹盯着她微红的脸，面上愉悦，并没过多打趣她，低头看起她这两周周考的数学试卷。

    周考出的试卷一般都比月考要难很多，一部分原因是学校老师怕学生懈怠学习，时刻用周考试卷警醒学生，一部分原因是可以锻炼尖子生的思考反应能力。

    陈恹看完林白雾的两张周考试卷，沉吟片刻，看向她。

    林白雾有点忐忑，其实是知道自己数学有多糟乱，但被陈恹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她仍旧有点心虚还一丢丢赧然。

    “小辣椒，你开学考年级第二怎么考的？”陈恹问道。

    “……”长久的沉默，林白雾记起来第一次跟陈恹做同桌第一次周考时，她提出自己更改试卷就是担心出现现在这个画面，但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陈恹还是问了她这么一句……

    陈恹看她一言难尽的模样，笑了声，“不想说就不说。”

    林白雾小声道：“我没抄啊。”

    陈恹眉头微挑，“我知道。”

    “你怎么在知道的？”

    陈恹眯着眼，瞧她：“你开学考的成绩我看了，数学全校第二，我这个数学第一坐在你隔壁的考场，你要抄的话，难度很大，得跨考场，而且我清楚记得，我们开学考期间没碰过面，所以我知道，你没抄。”

    林白雾默了默，原来开学考她没跟陈恹一个考场，她记不太清了。

    “小辣椒，你这数学要是想上去，光靠自己琢磨复习估计不成。”陈恹道。

    林白雾的错题在他看来可以归为两部分，一部分都是不该错的，解题思路全靠基础公式演变，知识点都是高一高二积累的，并不是新颖的知识点，按理说做了两年多的题，林白雾应该对这种题目得心应手才对。

    另一部分就是几何题，林白雾似乎对这种题型格外的难以上手，陈恹手上的两张试卷周考试卷，但凡是牵扯到几何题的，林白雾基本上都错得一塌糊涂。

    这两部分归结起来，就是基础知识过于薄弱，刷题数目还不够多。

    这些原因经常出现在数学成绩不好的学生，但林白雾数学成绩之前一直很稳定，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这种感觉就像是她突然就从数学能手变成数学小白。

    林白雾蹙眉没说话。

    陈恹揉了把她的脑袋，“我说的是实话，自己复习没任何侧重点和条理性，如果想快速高效地提升数学成绩，有个资深高考带教老师给你重新疏离知识体系会快很多。”

    林白雾哪里有闲钱来资深带教老师。

    陈恹见她眉头都快能夹死苍蝇了，这才扯了个笑，“别愁啊，你男朋友还在这呢，你怕什么，我虽然不及那些资深高考带教老师有经验，但是给你补习，让你数学成绩稳步上升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林白雾看向陈恹，欲言又止。

    陈恹半眯着眼：“有话就说，跟我还吞吞吐吐。”

    林白雾很听话，眨了眨眼：“你怎么收费？”

    陈恹被她这话气笑了，抬手狠狠敲在她额头上：“故意的是吧？仗着爷不舍得打你？”

    林白雾嗫嚅，不是他说别吞吞吐吐吗？

    陈恹又道：“你既然问起来收费的事，我就跟你说说。”

    林白雾很认真在听，她不想白欠陈恹这么大一个人情。

    “以后在学校看见我在打篮球，别让我出声，自己主动来给爷递瓶水就算是你的辅导费。”

    “……”林白雾有点想把手上的试卷往陈恹脑袋上砸，顾忌着在图书馆，压低声道：“陈恹，你又逗我！”

    这算哪门子辅导费！

    陈恹乐道：“我说是辅导费就是辅导费，再说了，你是我女朋友，你觉得我会收你钱？”

    林白雾幽幽地看着陈恹。

    陈恹还是没忍住掐了掐林白雾的脸，“快点答应，答应了爷开始给你梳理知识点。”

    林白雾觉得陈恹提的辅导费很荒唐，但眼下没别的办法，何青不会给她钱让她报辅导班的，就当是欠他一个很大的人情吧。